267
这是东方的白头。
执子之手白头偕老。
路斯柩心里溢满幸福。
万物皆有不同,比如,我有你,而他们没有。
幸福的同时,心底隐隐约约有些慌,路斯柩不知道这慌是什么。
只是遵循本能的握紧他的手,不敢松开,怕一松开,眼前的人儿就会不见了。
可事实也是如此,当夜,他的挚爱在他怀里没了气息。
当他身体逐渐冰凉的那一刻,路斯柩像疯子般紧紧拥着他,企图用身体暖着他。
无论他如何哭求,他的宝贝就是不肯理他。
“亲爱的,我不笑你磨牙了,你睁眼看看我好不好?”
没人应他。
路斯柩喉咙里发出嘶哑的痛苦声,突然想起些什么,他赶紧抱着他飞速窜进顶楼。
将他放进玄金玉棺内,路斯柩拿出刀在手腕处划出一条红痕,血立刻冒出来,他赶紧捏着安时的嘴接住。
溢满泪水的双眼,紧盯着棺中的人儿,祈祷他能有一丝动静,泪水蓄满滴落,砸在安时脸上。
路斯柩慌忙去给他擦,亲爱的不能脏,他得干干净净的,若他醒来会怪他的。
一夜一天,路斯柩像一个木桩子似的,僵立在玉棺前。
等待的日子最为煎熬,他等不了。
一声绝望的嚎叫声响起,宫殿里被血染红,红得耀眼,精致透明的玉棺内,两个人影密不可分……
春天来临,万物复苏。
西窗月光摇曳,房内叮铃轻响。
路斯柩端来药汤,将赖在床上的人儿拥起来,“懒猪,起来喝药。”
“小感冒而已,喝个卵。”
暴脾气依旧,路斯柩无奈的叹息一声,自己喝下后强行吻住他,将药灌进去。
安时眉头一皱,不满的瞪着他。
路斯柩温柔的舔了舔他唇角的药渣,宠溺道:“只此一次,不喝了。”
安时这才闭眼靠在他怀里,裸露的皮肤尽是暧昧的吻痕,大小不一,新旧交替。
路斯柩看着这些红痕,喉结微动,隐忍不发,最后克制的低头吻了吻他额头。
“亲爱的,我们去外面看看风景。”
“不去。”
安时不知怎地惧阳光,身子又弱。
不想动弹。
路斯柩心疼的拥紧他,眸里饱含痛苦。
“对不起。”
安时不解的问:“为什么要道歉?”
路斯柩没回答,只是赤红着眼更紧的拥着他。
春去秋来,天气渐冷,路斯柩抱着安时在塔顶晒太阳。
安时看着头顶遮掩着的伞,笑道:“阳光都被伞挡住了,还怎么晒?”
路斯柩揉捏着他腰,道:“走个过程就行了。”
安时动了动,在他怀里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后,惬意道:“这边也揉,不是,左下方一点,对,使劲。”
路斯柩看他跟个猫似的,笑出声,“亲爱的,你好可爱。”
一般他说这几个字后,下一句就会想.日了。
果不其然,安时马上被他压住。
但路斯柩动作很温柔,不似以往的粗鲁,碰他时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珍贵品一样,生怕把他碰坏。
安时哭笑不得,勾着他脖子将他贴近自己,“我是人,又不是物品,别怕碰坏。”
路斯柩眸色暗沉,只深情的看着他,竟不继续了。
安时目露惊讶,正欲笑他,突觉他眼里的痛色,一下子怔住。
“你怎么了?”
路斯柩摇头,冲他笑,可笑着笑着,蓦地哭了。
歇斯底里的痛哭,如喝了脉动根本停不下来。
看他哭得连鼻涕泡都出来了,安时不知怎地笑出声,“没死几个老婆是哭不出来你这样的。”
“……”
路斯柩被他说破功,悲伤的气氛立刻没了,他将脸埋在安时胸前,无论他如何说,都不抬起头。
“多大的孩子了,还哭鼻子,羞不羞。”安时笑他。
路斯柩闷声不吭。
安时轻轻摸着他的头安抚,看着湛蓝色的天空,脸上的笑意渐渐散了。
“人有悲欢离合,别太过于悲伤,明天会更好。”
安时这句话,不知是说给路斯柩听的,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路斯柩紧紧拥着他,生怕他消失,“不要,我就要你一直陪着我,永远。”
安时宠溺的摸着他头,轻笑着没说话。
路斯柩哽咽道:“亲爱的,我不能没有你,永远陪着我,好不好?”
安时摸他头的动作一顿,留意到胸前又湿了,无奈叹息,“好。”
路斯柩一听便笑了,可笑着笑着又哭了。
安时从来不知道,他比女人还能哭。
又是春节。
安时想去玩雪,可路斯柩十分抗拒出去。
见他目露痛色,蹲在地上不断撕扯着头发,安时无奈,只得蹲在地上抱着他安抚,“我不去了,咱们去赏花好不好?”
路斯柩情绪逐渐平静下来,乖巧点头。
安时笑出声,“你啊,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人家还是几百个月的宝宝。”
“……”
夜晚。
雪下得更大了,安时很喜欢雪,站在窗前一直盯着外面看。
路斯柩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背影,连眼也没眨。
安时转身时看到他紧张兮兮的样,无奈笑道:“我就是看个雪而已。”
“我知道。”路斯柩声音很沙哑。
安时朝他走过去,“嗓子怎么了,感冒了?”
路斯柩拥着他,看着窗外的雪,低哑道:“没有。”
意识到他情绪不对劲,安时也不再追问,只是轻拍着他背安抚着。
“亲爱的。”
“嗯?”
“我爱你。”
安时笑了,“我也爱你。”
“我很爱很爱你,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安时眸色微顿,继而笑开,柔声道:“好,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