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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停在了中间那张人最多的赌桌前面。顾嬷嬷跟在她身后,见她只是看看,并未上前去赌,也没说什么。虽说将军家的大小姐逛赌坊并不是一件体面的事,但她家小姐现在声名狼藉丑声远播,也不在乎多这一件,只要小姐开心便足够了。
师音面前这张赌桌长约七尺,左右各坐了一人,右边这位,是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气宇轩昂,神采奕奕,一身蓝色锦衣,一看便知是由上好丝绸织成。
左边的男子略微年长,一身粗布麻衣,发丝凌乱,双眼布满血丝,似是多日不曾睡过好觉。师音看向他时,他正转向一旁抱着婴儿的女子道:“剩五两了,还赌吗?”
女子道:“赌,五两又有何用,孩子要紧。”
那女子眉目清冷,容色晶莹如玉,是个难得的美人,她轻拍着怀中婴儿,目光坚定,颇有一股不输男儿的气魄。
身旁男人点了点头,转身揉了揉眉心,对那蓝衣男子道:“下一局。”
那怀抱婴儿的女子像是男人的妻子,师音看着他们,暗暗嘀咕:一家三口一起来赌坊?真是稀奇。
师音颇有兴趣地看了一会儿,那一家三口有输有赢,一盏茶之后,男人面前依然放着五两银子。
师音转身,悄悄对身后的顾嬷嬷道:“看来这一家三口急需用钱。”
顾嬷嬷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倒是师音身旁一个围观的人开了口:“这家孩子得了重病,没钱抓药,两口子东拼西凑,凑了八两银子来这里赌”。
师音善意地撇了那人一眼,问道:“抓药需要多少钱?”
☆、输赢
那人道:“五十两。”
师音右手不经意间抚上左边衣袖,她那白皙纤细的手腕上,堪堪卡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翠绿镯子。她看了那婴儿一眼,清澈的眸子划过一抹怜惜,小家伙睡得很沉,小脸红扑扑的,眉头紧皱,似是在用弱小的身躯努力抗拒着什么。
师音心道:这玉镯色泽饱满,质地通透,是纯正的翡翠,应该值五十两吧。
穿越之后初次出门,师音对这里的物价还不甚了解。不过,即便如此,生活在瀛洲、自小与玉为伴的师音一眼便知自己手上这只玉镯属于上等货色。
“唉,遇上路小公子,他们这八两银子铁定是要打水漂了”,旁边那人无奈地摇了摇头,甚为遗憾地道。
师音奇道:“路小公子?”
那人指着右边意气风发的蓝衣男子:“就是这位公子,赌坊的少东家,他很少来,但是一旦出现,便没有他赢不了的局。”
师音颇有深意地望了路小公子一眼,她相信这世上有些人天生运气便很好,但她不相信有人能够逢赌必赢,如果真的有,那他就是在耍老千。
然而,她细细观察了路小公子许久,也没看出半点端倪。一炷香之后,那一家三口已是输得血本无归。
丈夫和妻子衔悲茹恨,相对无言。周围看热闹的人见此情景,大都摇头一叹,又到别的桌上去了。
丈夫恍恍惚惚站起身,接过妻子手中的婴儿慢慢向门口走去,他眼中溢满绝望,仿佛出了门,便是地狱。
师音正要追上前去,却见路小公子忽然起身冲那一家三口喊道:“等一下,我们再赌一场。”
夫妻二人均是一愣,木然转过身来,丈夫喃喃道:“我们已经身无分文了。”
路小公子牵起一边嘴角,慢条斯理地道:“没有银子也可以赌,你们可以押别的。”
“押别的?”夫妻二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对方身上,然而,入眼所见均是一身粗布麻衣,素面朝天,找不出任何值钱的东西。
路小公子微微叹了口气,故作凝重地道:“看你们可怜,我便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这次我押一百两,你们若是赢了,直接拿走,若是输了,只须让你家娘子在我店里坐庄,三月为期,如何?”
闻言,丈夫看看妻子,又看看路小公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怒道:“不必了!”
他拉起妻子的手,匆匆向门口而去,怎料妻子竟像被人定住了一般,一动也不动。
师音心下一惊,大庭广众之下强抢民女?
然而,她环顾四周,居然发现周围赌桌上真的有女子坐庄,怪不得赌坊里的人都面不改色,照这情形,路小公子好像真的是在怜悯那一家三口。
即便如此,直觉告诉师音,这路小公子绝对有猫腻。
妻子甩开丈夫的手,转身盯着路小公子问道:“此话当真?”
路小公子拍了拍胸脯:“我天凝赌坊一向一言九鼎,童叟无欺。”
“童叟无欺”这四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似乎有点讽刺,师音忍不住笑了一声,身后的顾嬷嬷却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道:“小姐,他说得不错,天凝赌坊从不赖账,是上京风评最好的赌坊。”
师音敛了笑意,悄声问顾嬷嬷:“嬷嬷,那你可听说,这路小公子喜欢欺负良家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