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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口气幽幽淡淡的,突然间让他生出一种多年前她曾给他的那种感觉。
他不太喜欢这感觉,想说点别的来冲淡它。他问:“你的朋友,就是那位卢薇凝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我眼神不好,看错了她的性别。”
她笑着说:“没关系。她在这边被看错好多次,在香港会好一些,没那么多误会。”
他算着卢薇凝在她家住的时间挺长的,有些好奇:“她还习惯这边的生活吗?她不用陪家人过年?”
“你要说饮食、生活环境、语言之类的,她肯定是不习惯的,但因为她是和家人闹了矛盾跑出来的,平时没有存钱的习惯,信用卡什么的又被冻结了,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在我这儿坚持了一个多月。”
“她不用工作?”
她告诉他:“她家是做糖果生意的。你在超市看到的香港产的糖果,应该有一半以上是她们家的。工作这种事对她来说,想去就去,不去也没人管。”
他当初误以为卢薇凝是“富家公子”,却原来是位“富家小姐”。他觉得既然卢薇凝回香港了,那与家人的矛盾想必是化解了。
她却说:“她实在受不了没有信用卡可刷的日子,只好接受家里的要求,等夏天一过,老老实实去结婚。”
结婚是喜事,可因为结婚的事与家人闹矛盾,最后闹到不得不接受家里的要求。他觉得卢薇凝的这婚,结得大概不会如意。他猜测:“和自己不喜欢的人?”
她应了一声,又思索了一会儿,才说:“她喜欢的人在 97 年金融危机的时候跳楼了,留下年纪还很小的弟弟妹妹。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喜欢别人了,加上照顾那人的弟弟妹妹需要钱,所以在深思熟虑之后,她举白旗投降,家里让她嫁给谁,她就嫁给谁。”
他感到惊讶,半晌吱不出声。
她接着说:“应该很多人都会遇到身不由己的时候吧。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与其痛苦得想逃避却根本没办法逃掉,不如就主动地接受,至少还可以安慰自己,说这也是自己的选择。”
她说这话时,目光一直望向前方。
他从前一直觉得她柔弱,有时甚至觉得她有点可怜,如今,她看上去仍然有些柔弱,可更多的是坚硬。他想,这一定是因为她长大了,生活的苦与乐,将她打磨得不再总需要别人的保护。
他很想知道这十二年来,她到底经历了哪些事,快乐的、悲伤的,每一件他都想知道,但他不急于这一时。
他相信,这一次,他和她,一定会有来日的。
Chapter 2 如果彼此忘不掉 缘分跑不掉(10)
三日后,谢长思打电话告之王安樾,封面已经选好了,是她和文芳共同商讨后的结果。
正好是傍晚,落日的余晖穿过层层叠叠的树枝映照到操场上,他们刚结束体能长跑,同伴们三五成群地散去。他独自走在跑道上,问她选了什么样的图。
她向他描述:“底色是大海的深蓝色,一颗星辰孤零零地挂在黑漆漆的天空,书名就在靠右边的中下方,你的笔名在名书之后。”
他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直言:“有点悲伤的感觉。”
她说:“你写的就是个悲伤的故事呀。”
他想想,也是这么回事。
她又说:“我能不能问问,笔名为什么要叫‘夜雨’?难道是因为你开始写作的那天是个下雨的夜晚吗?”
他笑答:“你猜对了。”
她不相信:“不可能吧?你骗我。”
他笑了笑,才又说:“白居易有首诗叫《夜雨》,我挺喜欢的,就借了题目当笔名。”
她饶有兴致地问他:“诗句内容是什么?”
诗句的内容,他烂熟于心,“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我有所感事,结在深深肠。乡远去不得,无日不瞻望。肠深解不得,无夕不思量。”但他沉吟了片刻,谎称:“我记不清了。”
她大叹:“那还说喜欢?”
他没解释,而是笑着说起别的:“我昨晚看到了那篇你对‘香喷喷’老总的采访。”
她疑声说着:“已经过去很久了啊。”
他说:“我姐送了鸡爪、牛肉、花生、瓜子之类的零食给我,我叫我们班的人来我宿舍吃,他们带了报纸垫桌子,那篇稿子正好被垫在我面前。”
她笑问:“没影响你吃东西的食欲吧?”
他说没有。
其实是影响了他吃东西的。
他拿着那张报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最后还站起来通读了一遍。
童达啃着最后一个鸡爪,仰头问他:“这个卖猪饲料的老板是你家亲戚吗?”
他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连忙放下报纸,再往桌上一看,只剩下一片薄薄的卤牛肉和几颗花生孤零零躺着了。
他没跟她说这些,而是夸奖她用词得当、三观正派,一篇文章看下来,让人感觉希望在人间。
她不敢独揽称赞,说:“这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