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肖衍才放开她。
    “我爷爷之前见过你？”肖衍问。
    林小绿怔忪，默认。
    “他问你眼睛怎么了。”肖衍使劲揉着自己的头，“若没见过他怎么会知道你眼睛以前是绿色的。”
    肖衍聪明，很多事情瞒得住一时，瞒不住一世。这也没什么好瞒的。
    “见过, 三年前。”林小绿说完掐了一下手心。
    “呵。”肖衍垂着头, 他明白照今天这个样子, 爷爷三年前见到林小绿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满身找东西，找不到就踢柜子。转身往外面走，“在这等我，别动，动一下我掐死你！”
    走出去又折回来，牵起林小绿的手往外面走。
    林小绿跟他进到一个房间。
    很大，有面落地窗，屋里灰白调子的装修风格。她猜是肖衍的卧室。
    “坐这。”肖衍指沙发。
    林小绿顺从的坐下，他看着肖衍去桌子上拿烟，打火机滑动好几次才点燃。肖衍猛抽几口，双手撑在桌子上。
    “他们呢？”林小绿试探的问。
    “都走了。”肖衍抽了口烟，“看着烦。”他顿了顿，“现在这就你和我。”
    忽然林小绿尖叫一声，猛得站起来跑过去，“肖衍你疯了！”
    肖衍把燃着的烟摁在手心里。
    林小绿抓着他的手拍掉烟头，她闻到烟草灼烧在皮肤上的味道。
    “你是疯子！”
    肖衍单手把林小绿按在怀里，她听到了心跳，一下一下。以前他抱着她，她最爱这样听，听上几个小时也不觉得烦。
    这让她能感受到肖衍的存在。
    半晌，她听到肖衍清冷的声音，“现在，还嫌我脏吗？”
    这句话像是在林小绿的心里狠狠按了一颗钉子，搅着肉，再扎出血。
    三年前，肖衍不是没有试图挽回，他去找过林小绿，堵在她们宿舍楼下。
    在此之前从来都是别人缠着他，追着他，包括林小绿。肖衍不知道该怎么哄人，他不会。
    他就像现在这样把林小绿按在怀里，林小绿躲开了。他又去拉，林小绿又躲。
    “脏。”
    这是林小绿躲他的理由，她看到肖衍和秦悦橙躺在一起了。
    那个从小缠着他的傻妞说他脏。
    都说肖衍没心，说多了肖衍也这么觉得。可为什么那个时候心偏偏疼了呢。
    肖衍走了，车开得特别快，撞在路边树上，肋骨骨折。人在医院躺了很久。
    他打不通电话，以为林小绿还在生气。
    没人敢告诉他的小绿消失了。
    直到出院，他才知道那个被他骂狗皮膏药一样粘着自己的林小绿是真的失踪了。
    后来，肖衍还是老样子，只是用在工作上的时间更多了。他不管走到哪生扑他的女人都很多，一个晚宴竟然有七个人想勾搭他，其中还有一个是男人。
    他干脆每个都回应，七个全约到家，反正晚上失眠，七个人加上他刚好组两桌麻将。
    她们以为勾上金大腿，没想到是七个人排排坐真的打麻将的时候，那七个人看肖衍的表情就好像在看傻.逼。
    被拍到，新闻照写，狗仔有自己丰富的想象力。
    肖衍不在乎。
    “一夜睡了七个”的新闻出来了，但没人嫌他脏，还是一堆人继续生扑他。
    只有一个人嫌他。
    ......
    肖母给林小绿的文件袋里是肖衍做手术的证明，三年前，他和秦悦橙躺在一起的时候，他刚做完手术。
    这足以证明肖衍的清白。
    肖衍的性格，怎么可能会跟林小绿讲这些。肖母总归是背着肖衍拿出来的，她怕肖衍怪她，给完就给肖衍打了电话坦白。
    肖衍抱了林小绿很久，两个人都不说话。
    半晌，肖衍捏着林小绿的下巴，让她抬头看自己，“还生我气？”
    林小绿正视他，摇了摇头。
    “做我女朋友，能给的我都给你。”
    林小绿还是摇头。
    肖衍手上使了力气，“看清楚，你面前的男人长得帅，有钱，你吃了雄心豹子胆拒绝他。”
    “你先放开我。”林小绿挣扎开他，她退后两步，离肖衍远一点她才能够思考，“肖衍哥，你特别口渴的时候想吃一根冰糕，刚拿在手里突然有人不管不问的抢走它。你愿意吗？过了很久，那人又拿它回来硬塞进你嘴里，也不管你现在还想吃吗。你开心吗？”
    肖衍被绕得头晕，不耐道：“太长了，说重点。”
    林小绿咬了咬牙，跟肖衍交心简直就是吃饱撑了，“我说，我不喜欢你了。不管以前有多喜欢，我现在不喜欢了。三年了，我......”
    还要说出的长篇大论被肖衍的唇堵上了，肖衍的吻让人窒息。
    吻了很久才放开她。
    肖衍摸她的唇，有血。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爷爷说只要不是你，我找谁都行，我不知道为什么......”肖衍拧着眉呢喃的样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小绿，对不起，都过去了好不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好不好。”
    “可是......我什么都不想要了。”
    肖衍双臂滑落到身体两侧，斜斜倚着桌子站着。
    沮丧又颓废。
    林小绿往外走。
    身后是肖衍的声音，“你这次再走，我们就完了。我不会再找你，林小绿，你和我就真到完了。”
    她只是稍稍顿了一下脚步，连头都没有回，推门走了出去。
    脚步是平稳的，脑子里却是混沌的。
    直到出了大门，外面的冷风灌进身体里，她才清醒过来。
    她抬头看到肖衍站在落地窗前，他看着她。
    林小绿只看了一眼就转身，她不能再看下去。她狠了狠心，提步要走，蓦地听到一声巨响。
    她猛然转身，看到肖衍拳头砸在落地窗上。
    窗户牢牢未动，只有大片血迹沿着手和玻璃接触的地方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