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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好看的月季,花是很漂亮的黄色,姥爷用各种各样的东西去养那棵月季,硬是让月季开的特别好,是别人看见了都会夸一句的好。
据说姥爷还喜欢养君子兰,别人家养的半死不活的君子兰要扔掉,他都会从垃圾堆那拖回家,精心伺弄起来,那时候他已经是个别人嘴里的大老板了,养着花的时候却像个泥瓦匠,总是弄得双手和鞋子都脏兮兮的,那时候妈妈就会给姥爷端水来洗手,姥姥回家之前要清理干净,不能让她发现父女俩又玩儿泥巴了。
妈妈每次说起那些花何默默都觉得妈妈是想姥爷了,那个自己没见过的男人在妈妈的描述里成了会笑的神,现在,何默默觉得妈妈说起那些,不只是在缅怀她的父亲,她也是在缅怀自己人生中最美好的岁月,一段被人珍爱的时光——那段时光里,她自己也熠熠生辉。
“怎么了?一看见我就闷声不吭的?拿出你那天吵我的劲儿啊。”
说着话,韩秀凤掀开上衣抬手从裤腰里掏了根栓了钥匙的绳,
“默默上学呢?你来是要干嘛呀?”
“我……来看看。”
“看看?”
老太太斜看了她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还是把家门打开了。
“看吧,我看你能看出个啥来。”
何默默以自己妈妈的身份走进了姥姥的家里,这是她从小住过的地方,从她有记忆的时候,她就经常住在这里,因为妈妈工作忙,照顾不了她,那时候她的眼里这里的一切都是高高大大的,要爬上去坐好的凳子,站在地上看不见桌面的桌子,碗也很大,一大碗蒸鸡蛋足够她饱饱地吃上一顿。
从花园改造成的前厅摆了一些杂物,还有一辆自行车。
何默默看见了一个蜂窝煤炉摆在水泥地上。
“您什么时候弄了个炉子?”何默默记得清明来的时候还没有。
“怎么了?我弄个炉子又碍你眼了?”
何默默看看自己姥姥,说:“不是,我是怕不安全。”
“不安全拉倒,我早死早了。”老太太把排骨从“女儿”手里拽下来,连着菜一起放在了一个木柜子上。
何默默的视线跟着她,说:“您现在不在厨房做饭了吗?”
“我一个人,厨房做完饭又得洗又得擦,在这儿做完了搁水龙头一冲就行。你别在那儿干站着,你今天来了是在这儿发呆的呀?”
把目光从水龙头下面的锅上移开,何默默说:“我……我帮你做饭吧。”
“我可不敢用你。”
韩秀凤老太太走进屋里,何默默也跟了进去。
老太太去换衣服了,何默默抬头看向楼梯上面。
“嗯……我……上去一趟。”
“哎?你上去干嘛呀?上头多少年没收拾了净是灰,你这……哎,你换件衣服你别把衣服弄脏了!”
何默默听不见这些。
在走上一层台阶的时候,她的耳边就只有一种声音
——是笔尖在纸面上摩擦的声音。
有一道题,被她一点点地发现,现在,她找到了足够了条件,也已经有了可以套用的公式,下一步,就是解答。
别墅的二楼是昏暗的,就像老太太说的一样,遍布着灰尘。
自从何默默的外公去世,老太太就搬到了楼下,不肯再住她和丈夫曾经的卧室,过了几年何雨也搬走了,这个二楼就彻底闲置了下来。
其实何雨跟自己的妈商量过,可以把空置的房子租出去,多一笔钱让老人开销,也不会住的那么孤独,找几个年轻出来闯荡的姑娘就好,老太太却不愿意。
何默默掏出手机打开了手电,即使是这样,她还是被放在走廊的一个小箱子绊了一下。
她一下子想起来,自己小时候来过这里。
没有一个孩子不会对家里上锁的房间充满好奇,更不用说这不是一个房间,而是整整一层的房子,还很小的时候,她爬上来,东瞧瞧,西看看,那时候她没有手电,摸到哪里都是一身的灰,然后……
光影里,何默默仿佛看见了四岁的自己,她跌跌撞撞走进了一个房间。
她跟了上去。
“嘘,你看,这里有好玩儿的,有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