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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
    果真是生物界的奇迹。
    秦郁之虽然心里无法理解,但手上动作没停,一直在灌溉着阙安的耳朵,尽可能的不撒出来,让酒液完全浸入耳朵中。
    让耳朵吸收每一分营养。
    阙安缓缓闭眼,把心中涌上来不该想的东西往下沉,尽量声音平稳道:
    “没事。”
    秦郁之点点头,看着阙安并不好受的面容,捕捉到他声音中的那丝颤抖,放缓了声音对着他道:
    “你再忍忍,就快了。”
    仿佛不是在倒酒,而是在上药。
    酒瓶子已经开了大半,三三两两的加起来已经堆了一座小丘了。
    开始裂缝裂得很快,但这玩意儿就跟游戏里打怪升级一样,从LV1级到LV90所需的经验值可能和从LV90升到LV100需要的差不多,越到后来耗能越大,像是个无底洞,要填满其实很难。
    到后来,浇个十几瓶酒进去才能扯开指甲盖大小的一个缝,和原来半瓶酒就能开的一个大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估计还得有会儿功夫。”
    秦郁之晃了晃已经空掉的酒瓶,又拿起一瓶来,正准备打开。
    突然,秦郁之拿着酒的手腕被扼住。
    阙安垂着头,伸出修长有力的手臂,扼住面前的人,声音带着些许的克制的醉意,似乎是在强撑,喉结上下不自然滚动了一下,垂下眼睫,逼着自己不去看眼前的人,轻声唤他的名字:
    “秦郁之,算了。”
    再这么浇下去,他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酒精从头顶贯穿到心脏,像此刻他触到的秦郁之的手腕,灼人而浓烈。
    太烫了,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扑上去。
    秦郁之没看出阙安的异样,只看出他此刻状态确实不太好,点点头,犹豫半晌:
    “行。”
    从一开始到现在,灌进去的至少也有百来瓶了,虽然红酒酒精度不高,但放在人类身上,乍一下喝这么多酒,也是有可能会死.人的程度。
    让阙安休息一会儿也好,已经找到方法了,以后时间还长,不急在这一时。
    秦郁之蹲下身子,担心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阙安:
    “没事吧,我扶你去床上睡一下。”
    灌了百来瓶,虽然不知道动物承受酒精的能力能不能和人相比,但他看着阙安这样着实有些放不下心。
    阙安此刻整个人垂坐在椅子上,整个人散发着红酒的醇香气,带着些许微醺感,头虽然无力的垂下来,但却带着种说不出的威压感,像是面对野兽时,不自主让人臣服,想要跪倒在他脚边一般。
    灰雾色的眸子抬起来,眼里是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的痛苦:
    “你出去。”
    秦郁之一愣,皱着眉头,想要去扶阙安,感觉到他不太对劲,有些担心他的状态,开口道:
    “你这样我不放心,我扶你去沙发上坐会,先让刘管家给你煮碗醒酒汤,然后你去床上睡会,喝多了对胃不好,你先——”
    “出去。”
    阙安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声音冰冷。
    “你出去就行,不要管我。”
    离我越远越好。
    说完,阙安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站起身来,拽着秦郁之的胳膊,把人往外使劲一推,紧接着哐当一声,用力的摔上了门。
    等秦郁之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他慌忙去拉门,发现门从里反锁,仅仅凭着人力根本不可能打开。
    秦郁之咬牙,用力拍着门,心悬起来,大喊:
    “阙安,阙安?”
    只有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除此之外万籁无声,寂静得像是黑夜,除了头顶那盏悠黄的灯光在摇曳外,别无他物。
    刘管家听见了声音,忙走过来,手上拿着钥匙,递给正站在门前的秦郁之道:
    “少爷,这是钥匙,要不要开门?”
    秦郁之站在门前,抬眼看向门,手紧握着银色的钥匙,抬起来,最终却还是放了下去。
    “算了。”
    既然他告诉自己没事,那自己就相信他。
    隔着一扇门,秦郁之安静的坐在门外,坐了三个小时,其间管家来送了三次毯子,五次热水和六次药,看着门愁道:
    “要不叫一叫他吧?”
    窗外是暗沉的夜,万家灯火早已熄灭,只剩走廊的灯在坚持着最后一份亮光,打在秦郁之细长颈间。
    秦郁之活动了下酸痛的颈间,站起身来,凝视着走廊尽头缓缓摇头。
    紧接着,咔哒一声。
    刘管家心头一跳,缓缓看向门口。
    秦郁之转头,微微凝眉。
    是锁被打开的声音。
    刘管家松了一口气,放下盘子朝门口走去:“哎哟可算出来了,这么半天在里面干嘛呢,少爷我进去看看——”
    “你先回去。”
    管家的话半空被截住,秦郁之把杯子递给刘管家,不由分说道。
    “那……”
    “走吧。”
    秦郁之把杯子递给他,大步朝前走去,把管家丢到身后,紧接着砰的一声,关上了酒窖的大门。
    刘管家张着嘴,站在原地端着杯子,懵逼的看着远去的人影。
    *
    酒窖里只有一盏暗沉的灯在隐隐做亮,棕红色的柜门井然有序,玻璃橱窗里未拆封的红酒瓶整齐排列,然而地底下确实一片狼藉。
    米白色的瓷砖上流淌着暗红色液体,蜿蜒成一道暗色小河,散发出沉醉的酒香,闻起来相当美味,当然,如果没有杂乱的玻璃碎片沉积在其中的话。
    砸的只有半截的玻璃瓶豁口处,是令人触目惊心的尖锐尖口,这样的玻璃瓶随处可见,角落里堆了一座小山,地面上随处丟掷,红色液体里也全是残渣。
    秦郁之站在门口,望着灯下,瞳孔因为震惊而微微睁大。
    椅子空落落的,上面早已没有了人。
    而此刻本该坐在椅子上的人,正坐在满地狼藉中。
    头上唯一的昏暗灯光打下来,在他头顶打下黄光,地面映出一个残影,像是舞台上的光,只笼罩在他一个人身上,带着一种莫名的孤寂感。
    阙安头顶的红色酒液顺着发丝淌下来,一滴一滴“滴答滴答”混在血色的河流中,少年的眼睫、鼻梁、脸庞全都浸在酒液中,在昏暗灯光的映衬下现出一种妖异而惊艳的美。
    他单手撑住地面,单手握着两个黑黝黝的东西,手上不知是血液还是酒液,往下肆无忌惮的流淌。
    顾不得底下的玻璃渣,秦郁之慌忙跑到阙安身边,蹲下扶住他。
    靠近他时,阙安身上的寒气侵蚀着他,整个人仿佛是一块坚冰。
    还是散发着酒香的坚冰。
    秦郁之紧紧把这块坚冰抱在怀里。
    近距离看,才发现阙安的状态有多不好,嘴唇早已失去了血色,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