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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道理。
    赵安想着趁人不注意偷偷溜进去,但奈何戒备森严,里面少说十来个人把守,而且就这破地方还得提供专业证件,流程和程序丝毫不比专业研发实验室差,明显是有备而来。
    这也进一步证明这个实验工厂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在其背后的,极有可能是更大的更复杂的利益链。
    找到了据点后,接下来的一周都一无所获,直到某天终于出现了契机。
    上周三,工厂出现了个穿着画风明显与工厂不符的人,带着墨镜,身边随行还配备保镖司机助理等好几个人,蹲点的人一看这个配置就意识到不对,立马拍了几张照片下来。
    后来经证实,这人在容创旗下工作,是药物研发一块的负责人。
    秦郁之揉揉眉心,身体后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容创这人他在酒会上打过交道,给他留下的第一印象就是没有印象。
    处事老道,说话圆滑,和所有企业家都千篇一律,存在感非常低,提起他几乎所有人都是“知道,但不了解”的反应。
    但他知道,容创并非如此简单。
    从白手起家到现在的几十家分公司,这其中不是有人力就能做到的。
    赵安犹疑一番开口:“秦总,真要继续查下去吗,我倒是觉得……要不算了吧。”
    赵安的顾虑没错,如果真是容创,那将是很难对付的对手。
    秦郁之随手拿起手边的一个药盒,容创制药几个字印在药盒背面最低端,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然而就是这小小的字迹,作为垄断的存在,遍布几乎A市所有药店。
    秦郁之望着盒上小小的字迹,把药盒一丢,啪嗒一声药盒掉回桌上,冷声道:
    “查。”
    赵安张了张嘴,还欲说什么,最终在触到秦郁之阴郁的神色时全都吞咽了回去,再悄悄抹了把汗。
    他从没见过秦总这样的神色,印象中他永远清冷淡然,永远没有情绪,这是他跟着秦郁之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见秦郁之生气。
    他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叫苦,心道这事儿估计是没法揭过去了。
    回到家后,阙安照例不在家。
    这几日阙安从早出晚归变成了连夜不回。
    阙安不在小哈就敢放肆,一见秦郁之回来,立马跑过去舔舐他的手,摇着尾巴让他抱,往他怀里钻去,用手去蹭他的头。
    小哈算是哈士奇中的中等个头,绒毛细软,但可能是阙安抱久了的原因,他总觉得小哈还是太瘦了,抱起来全都是骨头。
    阙安比小哈大了整整一圈,抱起来秦郁之整个人都会被他的毛埋住。
    秦郁之拿起一粒葡萄,放到小哈嘴边,然而它凑近翕动了几下鼻子,嫌弃的瞥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转而去拱秦郁之的脸。
    它并不是很感兴趣。
    哈士奇只想吃肉,也不是所有狗都像阙安一样,逮着能吃的就吃,零食正餐啤酒牛奶,是个食物就往嘴里塞。
    秦郁之放下手中的葡萄在,这才意识到手中的狗不是阙安。
    他已经连着消失好几天了,也不知哪天能回来,到底干嘛去了他也不清楚。
    秦郁之一边顺着小哈的毛,出神的想。
    秦郁之换上睡衣,吃完药后背靠着沙发,盯着天花板,突然,一阵疼痛猝不及防袭来。
    药物的副作用来了,他知道。
    每次注射完药物,胃都会疼一阵,他习惯了胃疼,基本都是忍一阵就过去了,所以刚开始他也没准备吃药,结果坐在沙发上,几分钟后才觉得不对。
    这次比以往都更严重。
    胃液翻江倒海,酸水不停上涌,仿佛针扎破了胃般,疼痛都顺着喷射了出来。
    头上细密的汗珠覆盖了额顶,他下意识的伸出手向右边摸去,却只摸到了空气。
    平日温热的绒毛此刻并不在身边,痛苦的眸色瞬间有些失神,接着弯下身,双手捂住小腹,整个人不受控的蜷缩在沙发上。
    小哈正叼着一块肉啃得正香,全然没注意到给自己肉的主人秦郁之的异常。
    秦郁之几乎要失去意识,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喉咙里只有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止痛药和胃药在楼上的抽屉里,但这会儿别说迈开步子,连稍微移动分毫都像是牵扯到千万根神经。
    小哈抬起头来,好奇的打量着沙发上的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从门口传来脚步声,小哈视线一转,正和从外面回来的阙安对上视线,他吓得大叫一声,吐掉嘴里的骨头,汪汪汪了几声,同手同脚跑出了客厅。
    阙安:……
    他冷冷瞥了眼小哈,带着审视的眼神望着他远去的方向。
    估计又趁着他不在去蹭秦郁之摸摸了。
    不要脸哦。
    他视线上移。
    秦郁之侧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秦郁之?”
    他唤了声秦郁之的名字。
    没有反应。
    阙安敏锐的抬头,察觉到不对,三步并做两步,飞快朝着秦郁之跑去。
    他一步跃上沙发,发现秦郁之眼眸紧闭。
    不好。
    他毫不犹疑的转身上楼,一腿迈上三个梯步,一分钟后,他叼着几个药瓶狂奔下来。
    小哈震惊的看着阙安残影般的移动速度,这才真真体会到原来狼的速度真的比他们狗快很多。
    阙安伸出爪子拍了拍秦郁之的脸,“醒醒。”
    秦郁之仿佛做了个冗长的梦,梦里他身边遍地荆棘,踏出一步就会鲜血遍地,而他站在沼泽地里,往外逃不了,就只能往里陷。
    这时,突然有人拉住了他的手往上拽,双腿深陷泥泞,他往上不住挣扎。
    阙安紧盯着秦郁之,同时嘴里不停,一直呼唤他的名字,试图唤回他的神志:
    “秦郁之,你醒醒,醒醒,别睡——”
    秦郁之眼皮细微跳动了两下,接着缓缓睁开眼。
    阙安松了口气,直接上牙撬开了药瓶盖,哗啦啦的药片掉了一地。
    秦郁之手像是压了个秤砣,颤着手捡起几粒药片,端不起水,就直接把干涩的药片塞进嘴里。
    苦到发涩的药味在嘴里弥散开,迅速化开,混着唾液流进喉咙,翻着苦水让秦郁之没忍住,张开嘴想吐出来。
    阙安眼疾手快,伸出爪子堵住秦郁之的嘴,看着秦郁之痛苦哀求的神色不忍,沉默半晌道:
    “别动,乖一点。”
    秦郁之脑子像是一团糊酱,所有思维都被粘稠的唾液粘住了,隐隐约约的混乱回忆上涌。
    上个月。
    秦郁之两次带着阙安去宠物医院打针,阙安都因为针头戳进去屁股时太痒,而挣扎着想跑开,秦郁之无奈,只能抱住阙安,放缓了声线,温柔道:
    “别动,乖一点。”
    “马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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