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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碎成了几块。
    阙安:……
    远处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估计是管家或者陈姨听见了声音正朝这边赶过来。
    阙安眼疾手快的跳下桌,从窗户跳下去,跳到了院子里的草坪上。
    陈姨赶过去的时候犯罪嫌疑狗已经跑得无影无踪,现场只剩下一个破碎的杯子,和几个残缺的狗爪子印。
    听到声音的秦郁之也下了楼,站在楼梯上询问:“怎么了?”
    陈姨清扫着碎片:“狗打翻了咖啡,杯子碎了。”
    她心中不免替总肉痛,这杯子是从北欧运过来的复古杯式,一套价格近万,关键还是秦总常用的杯子。
    这狗也太能拆家了,当初听说少爷捡回这只狗她就有些发怵,要是只家养的宠物狗倒都还好,这流浪狗在外面野惯了,收性子哪儿有这么简单。
    秦郁之点点头,正打算说那换一套好了,这时他转头看向窗外。
    阙安背对着窗户,正悠然的躺在草坪上晒太阳,但时不时小幅度转回脑袋这个动作和不断躁动的狗尾巴暴露了他的想法。
    秦郁之好笑的走下楼,伸出手在桌子上摸了一把,摸到了狗爪子印下的灰尘,随口道:
    “换一套吧,不是什么大事,反正这套茶具也便宜。”
    他瞥了眼窗外的草坪。
    他话音刚落,草坪上的二哈躁动的尾巴消了下去,脑袋也没有继续不安分的转动。
    秦郁之若有所思的盯着二哈。
    陈姨心疼道:“少爷这套还算便宜啊,都快上——”
    万了。
    秦郁之淡淡看她一眼。
    陈姨自知多言,忙低下头岔开话题:“好的少爷,我这就去换。”
    秦郁之转头看向窗外。
    陈姨离开后,窗外的狗子又摇起了尾巴,小脑袋又不住的探头往回看。
    秦郁之皱起眉心,望向二哈的眼神带着探究。
    阙安一直留意着屋里的动静,等到两个人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后,这才把脑袋塌了下来,趴在草地上。
    那杯子到底贵不贵啊,秦郁之说便宜,但听陈姨的口气又好像挺贵。
    砸碎了就要赔,这是他的原则,不能违背不能打破。
    但是肯定赔不起。
    阙安懒懒晃了晃耳朵,心道偶尔打破一次原则也没什么。
    这幅身子实在是有些行动不便,外形变成二哈也就算了,行动和习性上不自觉的也逐渐哈化。
    看见有抛物线的东西扔出去就不自觉的想用嘴去接,接完才反应过来发现不对。
    对狗粮也变得没有那么抗拒,甚至还逐渐爱上了啃骨头。
    最重要的是开始闲不住,好动,这种好动还和狼的野生好动习性不太一样。
    狼的好动是对丛林和野性的追逐,但哈士奇的好动只具有一个特质,破坏性。
    看到沙发和毯子就跟牙痒一样,控制不住想抓,听到厨房乒乒乓乓,玻璃碗杯碰撞的声音就兴奋。
    他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皱起眉头。
    这些改变都还算是小问题,对生活没有什么太大影响,但要是再继续下去,指不定自己哪天真的完完全全变成一只哈士奇,完全回不来了。
    这样的狗日子不能再继续过下去了。
    他得抽个空,去找找族里的狼族师,问问他这种状况有无解决办法。
    只是自从几年前狼族被围剿,狼族早已散得七零八落,领地也早也一片荒凉。
    阙安垂下眼,那些惨死的群狼,以及满地流动的腥血的画面又在他脑海中反复播放。
    他定了定神,压下满腔怒火和不甘。
    *
    这几日秦郁之都待在家,每逢他把当日的文件处理完,打算牵狗出去遛遛时,总是找不到人影。
    刘管家和陈姨早已习惯了这只二哈的作息规律,早出晚归,风雨无阻,简直比秦总还忙。
    这天阙安照例晚上快十二点时才□□回来,正打算悄声进入狗窝时,看见一个人影照在草坪上。
    秦郁之穿着睡袍,手中端着一杯热水,和阙安四目交接。
    阙安一愣。
    这么晚了,秦郁之居然还没睡。
    秦郁之缓缓盖上杯盖,走近草坪,不顾草地上的露水,盘腿坐在草坪上,摸了摸狗的头:“回来了?”
    阙安愣了愣,抬起头看向秦郁之:
    这人不会是在等自己回来吧?
    秦郁之费力的把狗的前爪抬起来,坐在草地上望着满片星空,一下一下轻抚着狗的脊背。
    阙安不习惯这样被人禁锢着,不自在的挪了挪。
    他等着秦郁之说些什么,比如责怪他回来的太晚之类的,但等了几分钟,只等来了一片沉默。
    秦郁之只是默默摸着他的毛,一言不发的仰头看向星空。
    见对方没有话说,阙安也索性趴了下来。
    不得不说,他被摸得还挺舒服。
    一人一狗不约而同抬眼望向天空。
    满天繁星嵌在幕布般的深蓝色天空,偶尔一阵微风吹过,带着些许凉意。
    秦郁之出神。
    辽阔得像是他小时候和毛绒绒一起看过的星空,他垂下眼。
    他这么多年来,小时候说过想做的事早就一件件忘记了,唯一一直坚持在做的事就是找这只狼。
    当年他回国后距离当时已经过了两三年,不论是原来的破庙,还是他去过的景区,都已经模样大改,更别说没了踪迹的那头狼。
    他找过搜救队,也派不少力打听过,但依旧是了无音讯。
    许朝他们得知他在找一头二十年前遇见的一头狼,以为他要找的是一头普通的狼,全都震惊了,劝他别痴心妄想,肯定早死了。
    秦郁之心中残存着一丝希望。
    只有他知道,也只有他会相信,这头狼不是普通的狼,他会说话会和自己交流,也只有它,会带着自己无顾虑的在丛林里狂奔,不问他乱七八糟的吃药了没有,不强迫他必须待在冰冷冷的医院。
    但秦郁之转念一想,其实某种程度上,许朝说得也没错,就算这只狼万年不死又如何,这么多年人海茫茫,再想找到也确实是痴心妄想。
    这件事是他平凡生活里唯一闪烁的光亮,像是他六岁时看到过的,茫茫夜空里的萤火虫,看得见却握不住。
    阙安察觉到身边人撸毛的动作停了下来,摔了摔尾巴。
    秦郁之大腿被尾巴一拍,恍然如梦般回过神来,揉了揉麻掉的腿,站起身来,拍了拍阙安的屁股,慢慢走回了屋。
    阙安慵懒的舒展着跑了一天而疲惫不堪的狗身子。
    他这几天去了趟之前的狼窝,见到的全是新面貌,几只狼崽子睁着眼无辜的看着他。
    原来的狼群逃的逃,散的散,现在再想找到可谓是难如登天。
    当初逃难,狼父和狼母逃到了远在几百里外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