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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头,从围成堆的小猫小狗前起身走开,到了车门前,正打算迈开脚上车的瞬间,突然停下。
    司机跟着他的视线看去——
    在人行道上,一只哈士奇正趴在路中间。
    雨水顺着他的毛往下淌,在他身下形成了不小的水滩,整只狗成了落汤狗,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燥的地方。
    而哈士奇只是躺在瓢泼大雨中,香甜的砸了咂嘴做着梦。
    司机在心中默默嘟嘟囔囔:都说哈士奇傻,头一次见到傻得连雨都不会躲的。
    秦郁之眼神愣了愣,犹豫半晌后,最终收回了即将迈上车的脚,大步朝着狗走去。
    正打算上车的司机来不及反应,忙举着伞跟上秦郁之脚步:“哎,秦总您去哪儿——?”
    秦郁之穿过街道,走到二哈面前,在他身前蹲下。
    他皱着眉缓缓伸出手靠近狗的耳朵。
    面前的狗闭着眼,雨水顺着狗鼻子滴答滴答淌下来。
    就在秦郁之的手马上要触到阙安毛的时候,阙安缓缓睁开眼,凝视着面前的人。
    司机嚯了一声,心道这狗还挺敏锐。
    秦郁之也同样意外的盯着狗狗,手停在半空中,袖子被雨水打湿了半截。
    司机忙把伞往前举一点,小声开口:“秦总,你离远点,这不知道是哪儿来的流浪狗,这眼神,看起来凶得很。”
    秦郁之摇摇头:“没事。”
    他伸出手去抚摸阙安的头。
    阙安头微微往右偏了点,手指擦着狗毛划过,落了空。
    这只狗的眼神和闪避的动作,都让他觉得似曾相识。
    正当他出神时,突然猝不及防爆发出巨大的咳嗽,整个人不自主往前缩,紧紧皱着眉头,司机赶紧递过纸巾:“少爷快上车吧,天太冷了,别再冻感冒了。”
    这时突然传出一阵极大的咕咕咕声。
    秦郁之接过纸巾,准备起身的动作慢了下来,他忍不住笑了笑:“你先去给这狗买点狗粮。”
    司机看了看狗,又看了看秦郁之,拗不过少爷这个犟性子,只好焦急的跑着去便利店买狗粮。
    秦郁之把伞往前递了一些,遮住阙安的毛,一边伸出手拍了拍阙安的头:“走,睡到便利店底下去,这儿雨太大了。”
    阙安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抖了抖毛走向便利店。
    被丢在雨幕里的秦郁之:……
    他刚才就是自言自语,没指望这狗能做出什么反应,结果这狗居然真的站起来了?
    这狗该不会……听得懂人话?
    他心里燃起了某种不可言说的期待,像是微小的火苗轻微闪烁,火光慢慢蔓延,照亮他心里那个从未给任何人提起的隐秘的角落。
    秦郁之大步急速走向便利店,在阙安面前蹲下身,不待阙安反应,捏了捏阙安的狗脸,着急道:“你能听懂我的话?”
    阙安狗脸一滞,反应极快的低下头,夯吃夯吃啃着狗粮,同时心里面反思。
    完了,都怪他刚才反应太快暴露了。
    被人类发现自己会说话,一不留神就会被那些什么科学院当成异种关去研究,况且这还是在危机四伏的城市中,要逃脱难如登天。
    不行,得装傻。
    二哈弓着身子,只顾着一个劲儿把身子往碗里钻,看样子是饿坏了,面对秦郁之的问话毫无反应。
    司机乐呵呵的揣着手走过来:“这傻狗,呆死了。”
    秦郁之眼神微黯。
    看来是他想多了。
    “走吧。”
    秦郁之垂下眼眸,起身离开。
    司机撑开伞,护送着秦郁之消失在雨幕当中。
    阙安停下刨狗盆的动作,直起身来。
    车辆缓缓开走,溅起积水,逐渐在阙安视线里缩小为一个小黑点,然后完全消失。
    阙安若有所思的盯着远方。
    *
    秦氏大厦,会议室。
    黑白的会议桌上整齐摆放着电脑以及文件夹,只有偶尔响起的敲击键盘的噼啪声,以及笔尖触及纸张写字的沙沙声。
    秦郁之面色从容坐在主位上,击打着键盘,偶尔冒出几个简明扼要的数字,在座的人跟着他的节奏,在键盘上敲击记下他所说的数字,再进行大量纷杂的运算,再报给秦郁之几个精细分析好的数据。
    时针啪嗒一声指向12时,电脑声也刚好啪嗒一声合上。
    会议室众人全都松了口气,手心里满是紧张的冷汗。
    两个小时的会议长得像是两年。
    秦郁之冷淡的抬眼:“大家辛苦,回去休息会,下午继续。”
    众人叹出的气又倒吸了回去。
    秦氏两年前被秦业的独生儿子,秦郁之接管。在秦业还是公司执行董事时,秦郁之就常在公司实习,公司上下全都对这个相貌出众、性格温柔体贴的男人充满好感,所以当这个消息传出来后,公司上下全都以为迎来了春天。
    没想到逃脱了一个男人的魔爪后,落入了这个男人儿子的魔爪。
    事实证明面上越温柔的男人,下手越狠。
    自打秦郁之上任以来,公司风气明显整顿了不少,霎时从夕阳西下的老年休假作风,变成了朝气磅礴,打着鸡血的高三学子,再没有摸鱼的员工,办公效率直线提高。
    秦郁之本人也被称为工作狂魔,一天24小时里有25小时都待在办公室,加班加点是常事,总裁室的灯永远都是最晚关。
    等到下午散会已经过了饭点了,办公楼的灯一点点暗下去,秦郁之处理完最后一叠文件后,办公楼的灯已经全熄灭了,时间已经临近晚上九点。
    等到他回秦家时,一大桌子菜已经快凉了。
    秦母接过他的外套,心疼道:“怎么这么多工作要处理,有这么忙吗?”
    秦郁之眉心泛着疲惫,接过秦母手中的温水喝了一口:“闲着没事。”
    秦母语塞,埋怨道:“人家闲着没事都休息,你倒好,除了办公室就是书房。”
    她说到一半欲言又止:“你没事就出去散散步,正好这段时间我和你爸都闲,你也刚回A市,我们出去逛逛。”
    秦郁之摇摇头:“算了,也去不了多远的地方。”
    秦母心脏抽疼。
    在国外治病的时候,成天成天的输液、治疗、观察,从那时起,孩子就成天待在医院,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也就是从那时起,秦郁之的性子逐渐沉默。
    因为居无定所的缘故,秦郁之学上得很零散,光是小学就换了三个地方,后来一度休学,休学的日子里,也请过老师一对一上课,根本没什么离开医院的时间。
    待在医院的日子里空泛而无聊,没别的事可做,秦父秦母给孩子买了玩具、漫画,找了动漫影视剧电影,最后秦郁之却只选择了一本复杂难懂的经济学书籍翻看。
    在书上标注、做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