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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
    两年。
    秦郁之指尖微缩,带着恳求抱住秦母的腰:
    “妈妈,就给我一天,让我回去好不好?”
    他一直没有选择做什么的权利,就这一天,能不能让他做自己想做的事。
    秦母温柔残忍的摇摇头。
    秦郁之很久很久没开口,缄默的缩在床上,缩成一个小点。
    他越长大越意识到有很多东西不属于自己,小到坐过山车,大到和朋友出去玩的自由,他很乖,虽然渴望,但不属于就不属于,他不强求。
    今天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抗拒,嫌恶自己的身体。
    秦郁之在他五岁时,深刻的体会到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无能为力的苍凉。
    *
    带上门出来后,余医生对秦母开口:“平日要多关心关心孩子的心理健康。”
    秦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点点头:“好,这孩子平时想象力丰富,但也没想到会幻想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来。”
    会说话的狼、森林里的朋友……
    秦母揉了揉疲惫的眉心。
    秦父带上门出来,和余医生简单交流了下病情,待医生走后,对秦母道:
    “我派人把景区房里的东西都拿回来了。”
    “但还是没找到玉佩。”
    秦母刷的睁开眼,扭头看向秦父,讶然:“玉佩丢了?!”
    玉坠是秦郁之带了五年的秦家祖传物件,放开价值不说,意义不可估量,送到医院后,秦母发现秦郁之脖子上的吊坠不见了,推测是落在房里了,让秦父回去找。
    居然丢了?
    会丢在哪儿?
    秦母着急:“都找了吗?衣柜里,床上,角落里?”
    秦父拍了拍秦母,示意她不要着急:“都找了,厨房客厅卫生间,还问了周围的人,都说没看到。”
    “但是,”他顿了顿,“当时窗户是开着的,地上散落的零食和玩具有被翻过的痕迹,还有野兽的牙印,大概率是……有野兽从窗户里进来,叼走了玉佩。”
    秦母心一沉。
    被野兽叼走,那大概率是找不回来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秦母无力的垂落坐在椅子上。
    秦父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丢了也没事,这次去德国,那边有个心源性疾病的专家,据说对这个病种很有研究。”
    秦母点点头,心里燃起一丝希望,稍微好受了一点。
    秦家人走之前,秦老夫人和秦母最后一次去拜访了慧觉大师。
    慧觉大师还是一如既往的照着百度来的图片,拿着毛笔画符。
    秦母说明了此番是来告别的来意。
    慧觉大师恩了一句,随手送了张墨还没干的符:“一路顺风符,收好。”
    秦老夫人视若瑰宝的小心收了起来,旋即开口:“大师,郁之的病,有根治的可能性吗?”
    慧觉大师抬起头,擦了擦脸上的墨迹:
    “问医生,问我干嘛?重要事情就不要搞封建迷信了。”
    秦老夫人:“……”
    秦母低落:“医生说难,恐怕——”
    慧觉替他们说出不敢说出口的话:“恐怕一辈子都难治好。”
    秦老夫人和秦母沉默了。
    慧觉挠了挠耳朵,放下笔:“难归难,不可能归不可能。”
    两人同时惊喜抬头:“您是说有可能治好?大师可是有什么办法?”
    慧觉没正面回答,摆摆手起身:
    “看缘分吧。”
    两人不解:“大师说的缘分是指——”
    慧觉没回答,摇摇晃晃朝房里走去。
    秦母和秦老夫人带着满头雾水从庙里回来,琢磨了几天没琢磨明白。
    天机不可泄露,她们也不能继续问,但还是在心里多种了一份期盼的种子,只是不知这种子是死是活,到底能不能发芽。
    离开A市的那天,天气格外阴沉,轰隆隆的雷声和若隐若现的阴雨,笼罩在机场上方。
    航班延误让众人只能待在VIP休息室。
    秦郁之玩着手里的魔方,不吵不闹。
    秦老夫人想逗逗小孙子:“乖,给我玩一下好不好。”
    秦郁之把恢复了两面的魔方放到秦老夫人手里,收回手沉默的盯着脚尖。
    秦母和秦老夫人对视一眼。
    秦郁之自从从雨林回来沉默到现在。
    问他什么说什么,但不会主动找人说话,大多时候都抱着兔子的毛绒抱枕看着窗外。
    机场经理走过来,对着秦业颔首示意:“秦总,可以登机了。”
    秦业点点头。
    众人纷纷起身,秦母朝秦郁之伸出手:“郁之,我们该走了。”
    秦郁之沉默的看着秦母的手,并未伸出手,抬眼看向机场外。
    天空阴沉,阵雨连绵。
    半晌,他收回视线,缓缓起身,垂着头,掩饰着泛红湿润的眼角,朝登机口走去。
    再见了。
    毛绒绒。
    第11章 第十一只
    二十年后。
    A城的冬天一年比一年冷,晚上的骤风刮得猛,几片树叶打在车窗上,隔着玻璃啪啪啪作响。
    高速行驶的车渐渐慢下来,最终停在一扇黑色大门前。
    站在门口的许朝一见到车,长舒一口气朝车门走去。
    司机打开车门,从车里缓缓迈出一只男人的脚。
    黑色的西装裤没有褶皱,延伸至上是同样工整的白色衬衫和暗红的纯色领带。
    许朝走过去,一把搂上男人的肩,开口:“之之你可算来了,快快快,大家都到了,就等你了。”
    秦郁之抬起眼打量着眼前的街道。
    他六岁就出国,在德国待了两年,回来以为能常住,结果不到三年,病情复发又回去了满是高大古老城堡的城市。
    这座城市对于他来说,带着些许陌生。
    许朝拍了拍秦郁之,搂着他往里走:“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
    这间酒吧是vip性质的,环境不似寻常酒吧般喧闹嘈杂,幽蓝的灯光混着慵懒的爵士乐。
    秦郁之淡淡开口:“再说,还没定下来。”
    两个人走进最里的包厢推开门。
    众人脸上或是惊讶,或是意外,一个个全都站了起来。
    居然是秦郁之,他不是一直在国外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资一见来人,放下酒杯笑着对来人道:“秦哥来了。”
    陆资和许朝,和秦郁之三个人从幼稚园穿开裆裤就在一起,只是秦郁之常年在国外,几人聚少离多,也只有回国才能一起聚聚。
    两人知道他近日回国,本来说是提前去接他,结果秦郁之半句话都没说,突然就打个电话说回来了。
    秦郁之不喜欢提前说行程,搞得兴师动众一大堆人。
    况且也不是头一次回来。
    陆资拍了拍座位:“来,秦哥坐这儿。”
    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