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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了出来,崽子恹恹的吸了吸鼻子,浑身发抖。
    阙安脚步顿了下,转头看向崽子,皱眉。
    麻烦死了。
    他嫌弃完,懒懒抬起眼打量四周,刚好看见个洞口,接着迈开腿跑进了山洞。
    山洞里干爽舒适,带着冷气的风偶尔窜进洞口。
    阙安驮着人走进洞口深处,里面不知是谁遗留的干草垛,它脑袋一低,崽子就骨碌碌滚到了草垛上。
    迷迷糊糊的崽子发着抖还不忘伸出右手胡乱抓起几根干草,嘟起嘴吹了吹。
    干草纹风不动。
    不是毛绒绒,不能当蒲公英吹,不好玩。
    崽子又挣扎起来去抓阙安的尾巴。
    阙安尾巴一扬,避开他的手。
    他叼起一团稻草撒到崽子身上,把他盖了个严严实实,整只崽崽只露个脑袋扑腾在外面。
    这样应该不会抖了。
    阙安没见过比人类更精细麻烦的物种,吹风要吹和煦的微风,晒太阳只挑冬天晒,就连下个
    毛毛雨也要矫揉造作的打一把伞。
    给崽子盖好简陋版的被子,阙安转头走出山洞,大模大样的趴在山洞口。
    夏天的雨来势汹汹,短短几分钟,干燥的泥土瞬间被瓦解得稀烂,水柱沿着叶缝往下淌,不一会儿就积出了小水滩。
    阙安合上眼皮,困意上涌,雨滴滴在他耳朵上,顺着眼睑滑下来。
    他耳朵抖了抖,砸了咂嘴,歪个头继续睡。
    阙安毫无障碍伴着杂乱的风雨声睡着,顺便心满意足的砸了咂嘴。
    他做梦梦见了全羊宴,全兔宴,全鹿宴……全都主动跳着往自己嘴里送。
    这个梦做得比以前做过的所有梦都要真实,睡梦中他真真切切的咬到了兔腿。
    软软的,嫩嫩的,就连肉香都这么迷人真实,唯一遗憾的是带点奶腥味儿……
    等等——奶腥味儿?
    阙安睁开眼,接着吓出一身冷汗。
    崽子的右手握成拳头正塞在他嘴里,狼锋利的犬齿挨着拳头擦过。
    阙安冲着崽子怒嚎,声音穿透稀薄的空气,震起崽子的几根头发。
    只要他刚才再偏离一小寸,他在梦里咂嘴的时候,牙齿就会深深钉在肉里。阙安怒气上涌的盯着崽子,确定他手完好无损后,上前冷冷叼住崽子的裤腰,想把人叼回原地。
    崽子却不似往常般顺从,挣扎着不肯起来。
    阙安加大力气几大步把他甩到干草垛上,走回去守洞口,但不过多时,迷迷糊糊正又要睡着的时候,狼鼻子一阵瘙痒。
    他没有了耐心,正打算大声怒吼,睁眼的一瞬间却看见崽子半跪着,举着手挡住袭向阙安的风雨。
    阙安愣住了。
    噼里啪啦的雨点打在崽子身上,崽子薄薄的一层衣服全都湿透,显出被冷的不行,打着颤的腰。
    他身子太小,能挡住的不过百分之一,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伴着狂风吹向阙安。
    他往前爬了几步,伸出凉得跟冰块一样的小手,整个人趴在狼脸上,用尽自己全力,只为阙安的一小块身躯挡住风雨。
    水珠狼狈的顺着眼睫毛滴下来,他只顾着伸出手,伸到野狼脖颈处,一缕一缕顺着被打湿成绺的毛,撅起嘴,分外认真:
    毛绒绒这么可爱,不能被打湿!
    阙安盯着崽子湿透的后背,伴着滴答的雨点沉默片刻。
    接着,他直起身子,轻身压上去,把崽子捂在自己的肚子下面。
    崽子兴奋的在阙安的怀里滚动,伸出手抱住他的肚子蹭。
    好多毛绒绒!被毛绒绒包围了!
    还是很热乎的毛绒绒!
    但接着,他担忧的伸出脑袋,想去抓阙安脖颈上的毛:
    外面的毛绒绒被淋湿了呀!
    阙安瞄了眼怀里不安分的崽子,只好叼起他回到山洞深处,雨淋不到自己的地方。
    洞外风雨交加,哗啦啦的雨滴敲打着山体,洞内只有均匀交叠的呼吸声,一人一狼,缩在干草垛上睡得安安稳稳。
    第二天第一缕天光刚射进山洞时崽子还没醒。
    阙安动了动,崽子还打着呼噜。
    阙安从地上起来,伸出爪子打算推醒崽崽,他刚伸出去,无意中扫了一眼自己的爪子。
    五根爪子,每一根上都镶着锋利似刀的指甲。
    崽子翻了个身,露出半个洁白,嫩得一划就破的屁股。
    算了。
    他直接叼起崽子一扔,空中一个弧度划过,崽子稳稳落到他背上。
    崽子翻了个身,毫不受影响的继续打着呼噜。
    雨后的天气是森林中最好的天气,草地有新的颜色,土里有新的蘑菇,天边有新的彩虹。
    但却不是个适合走路回家的天气。
    阙安一脚一个坑,不以为然大步向前奔去,溅起来的泥点悉数全到了崽崽身上,纯白的衣服成了泥彩波点的迷彩服。
    感受到颠簸,崽子迷茫睁开眼,吧唧了下嘴。
    这周围是片灌木丛和高大的乔树交错的地带,平时周围极少有生物出没,所以格外安静。
    一阵风声从阙安耳边擦过,阙安迅速扑倒在地,接着是一声闷响。
    一支锐利尖细的利箭划破空气,精准的射到了粗壮的大榕树树干上。
    箭矢插得很深,穿透了整个树干。
    被射穿的树干周围泛出了黑色。黑色一直往外蔓延,被侵染过的树皮呈现出病态的软塌感。
    阙安看向树干,眸子里满是嫌恶。
    他蛰伏在草丛中,冷冷的注视着外面的情况。
    有脚步声。
    脚步声很小,带着轻微的掩饰。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接着,几个背着绳索和器械的人走进阙安视线,围着插着一根孤零零箭矢的乔木树转圈。
    其中一人开口:“狼呢?我明明看见有只灰扑扑的东西过去了。”
    另一人接话:“你不是眼花就是眼瞎,这附近哪儿有狼。”
    领头人语气烦躁:“行了,找孩子要紧。”
    几人准备离开。
    崽子眨着眼,看着晃悠晃悠飘到他面前的蒲公英,揉了揉鼻子。
    有点痒,打个喷嚏好了。
    “阿秋。”
    人声传到几人耳朵里,准备转身离开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有人声,是秦家的儿子!
    几个人找准了发出阿秋的声源,背着麻醉□□和毒液弓箭朝阙安疾驰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阙安冲出草丛,迎着风朝坡下跑去。
    阙安跑出了残影,但依然能辨认出是头狼。
    几个人大惊,出了一片冷汗:
    小孩儿落到了野狼手里,活过今晚算他命长。
    他当机立断:“瞄准野狼射击,注意千万别伤到孩子!”
    几十只箭数箭齐发,刺过空气,贴着狼毛擦过去,阙安耳朵一动,敏锐的捕捉到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