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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摸鱼的那条小溪,她想起许多个夏日午后,师父在檐下打盹儿,她一人悄悄溜出去,卷着裤管在河滩上筑起一座水中的城池来,可以一直玩到夕阳西下。她忽然想,那时,哥哥在做什么?
不知何时,师父悄悄把重霄拉到堂屋里去,颇犹豫着,打听道:“缓儿怎么了?有些日子不见,怎么像是变了个人?刚刚隔壁的玄豹大婶儿说远远瞧见她,气色不好,人也瘦了……”
重霄听着,心里也是一声叹息,她这情况,他正想着怎么解释,又听见她师父吞吞吐吐的瞄着眼色,接着问道:“那个,隔壁大婶儿说,是不是缓儿,她,她是不是有身孕了?”
啊?重霄听着自己也吃了一惊,继而摇头否认道:“没有。”
“你怎知没有?”宗明问得毫不客气。
“我怎么能不知道呢?”
“那得郎中才知道!”
“跟郎中有什么关系,跟我才有关系。”
他们脸对脸的争执起来。
你们在说什么?未缓走进来看着他们,眼中疑惑。
“在说你是不是……”师父嘴快,正要问她。
“没什么!”被重霄打断了,他伸手拉过她手臂来,防着宗明还要胡言乱语,他索性抬脚拉着她走了。未缓疑惑的回头来看了眼师父,师父正搓着汗巾子嘴里念念有词,看不清他在絮叨什么。
临走时,未缓先行跨出屋门,走在前面,重霄想起来,回身错后几步向宗明道:“对了,未缓说,有两坛酒埋在后院蔷薇架下,她怕忘了,让提醒你一声。”
“哦,哦,”宗明送他们出门,点着头,抬头看了眼未缓背影,扯住重霄衣袖道:“我看,不如让缓儿留两日,隔壁大婶儿生过十个孩子,最是有经验的,让她看看吧!”
说得重霄不禁皱眉,已说了没有了,有没有他还能不清楚么!他从宗明手里把衣袖拉出来,转身前,再重申一边:“她身上好好的,只是为了些别的事伤神而已;宗明师父不必忧心,我会照看好她的。”
“哎,那个……”宗明嘴碎,还要说什么。重霄已带着未缓登上云头,未缓回头来,向他摆摆手,示意他回去,不用相送。他于是看着他们飞远,消失在夜空里。
等他们回到空桑山的寝殿里,这一整日像去蹚了一池红尘水回来,未缓难得的恢复了一点生气,重霄站在床榻边,看她长身跪在床褥上,正伸手挂一对新买的白芷香囊,靛青色镶着金线刺的图案,左右帐角上各挂一只。
她灯下系丝线的侧影,转头来看见他,笑了一笑;像白描的一幅人像,忽然上了色。
他想,不能让她一直这样圈在房里,人心的范围太窄,走不出来时便该去试一试远方。
可惜第二日,他突然被紧急召回天庭商议军务,这一去,便领回了出征的军令。本来暂熄的中融国土之争,在两方各派了质子后,保持着制衡,不想,跂踵国一夜之间杀了身份险要的人质,边境线上战火骤起。
重霄点将整兵,要连夜开拔。他于肃军的间隙里抽空考虑着,心中隐忧不断,趁着日落时分,交代好越无有与广拾,他疾速返回空桑山一趟。
在客师父不在山上,曹夕山又离温殊途太近,况且宗明这不着边际的性子,他实在放心不下。她无人能托付,任她孤坐在空寂的寝殿里,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一按下云头,正遇上大师父和竹游山中修法归来,听见说神君要即刻出征,竹游激动得一颗心都跳出来,等重霄匆匆回空拂殿去。他立刻求了大师父,表明着志愿,想跟着神君同去。
大师父捻须思虑了片刻,觉得他修习尚浅,随军平乱还是冒险了些。然而竹游自有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精神,兀自缠着大师父不放松。大师父则转头赶着唤回沉洲来,差他随神君同行。
重霄跨进殿门时,未缓正立在窗边,抬手点亮灯盏。见他匆匆归来,重甲着身,也吃了一惊,定睛看着她。
“缓儿,”他凑近前来,伸手扶着她肩头,“我这里才接了一桩军务,要出去几日,但不放心你一人在此,刚好,令丘国里入了春,茯苓来信说,花开遍野,邀你去看,我替你答应下来;一会儿我大军出发的方向,途经令丘山,我顺便送你去,好么?”
他语中虽是询问,动作却是已替她决定好的,伸手拉着她出门,顺手带出她一件外袍来。
殿门口,大师父带着沉洲候在台阶上,后面站着伸头伸脑的竹游,看到神君牵着未缓,马上挤上前,在大师父耳畔道:“看,未缓都去,我怎么不能去!”
让他这一说,众人都盯着未缓的脸,重霄一边走下台阶来一边了了解释:“我送她去令丘国,即刻就走。”
令丘国!“我!我可以送她去,神君,神君,令丘国我熟啊!”竹游一副好眼色,自告奋勇的嚷着。
重霄听着,本是缺了个中途送她入令丘王宫的人,竹游一说,他倒是有些合适,他拉着未缓,停在他们面前。
“我来送未缓去令丘国吧,神君放心,我同公主也熟,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