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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摞文书来,重霄接在手里,转身本想往前面东书房去,眼角余光里瞟见她竟又坐起来了,想了想,走回来几步,仍旧坐回在她床头。
他一手托着文书,一边转头来看她,眼神在说:“怎么?震慑不到你么?还不乖乖躺回去?”
未缓便慢吞吞的抓着被角挪了挪,还是躺不下去,转头来恳求他:我现在不疼了,我能不能坐一会儿,要不,你拿本书来给我看看……
重霄望着她央求的眼神,看书!他思虑了一瞬,果断的摇了摇头,告诫她说:“还看书?你便是看得太多了,连歪门邪术也知道,少看些吧!”
他一句话把她说得没了声音,眼神也收了回去,不敢再看他。重霄看着她的反应颇为满意,一边伸手拉过她右手试了试,嗯,脉息平顺舒缓,确实好多了,一边低头问她:“你那些东西,都是从哪儿看来的?”
那些东西……他是说“温梨”么!未缓在心里想着,抬头来写给他:师父的酱园里有一大堆闲书,人间的戏本子也有、从前的禁书也有、还有很多没有落款的手抄本……
禁书、手抄本。他看她写着,看得忧心忡忡,也不意再与她拐着弯儿,直言问道:“那“温梨”也是从这些书上看来的?”
她点点头,并没觉得有哪里不妥;她的世界是旷日持久的一片寂静,这些书能带她去往缭乱不羁的远方。
“书上还讲什么了?”他追问着,别有深意,眼中忧色愈加明显。他是行军打仗的人,最讲究知己知彼,这些不正道的书,在那件事上定然描述的不真且乱,她若看坏了,今后他要给她扳回来,可着实费力。
未缓不知他在忧虑什么,诚实的摇了摇头,没有了,并没讲什么别的。她一摇头,仿佛触动了哪根神经,忽然眼前一黑,像是深夜里突然被人吹熄了眼前灯;她本能的抬起手来想抓住什么,下一秒又亮了,恢复了视线。
重霄本来还想要说什么,忽然看到她神色有异,临空抬起一只手来,他忙伸手来握住她,关切的朝她脸上查看着,“怎么了?又开始痛了?”
未缓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痛倒没有,疑惑着摇了摇头,没事。
重霄便伸手把她半抱起来放回被子里,按她躺好,一边接着前面的话题,语重心长:“有些事,是不能从书上来的,知道么?”
未缓也没有深究,只点了点头。然而是什么事?男女之事么?
他看着她躺好,本来想去书房处理公务的,想想,改了主意,不放心她。索性就在房里,坐在窗边的条案边翻看文书。
未缓好像被刚刚一阵漆黑击中了后脑,躺下来没多久就昏昏沉沉,真的又睡了一觉,似乎还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境里有几个似曾相识的面孔,他们从她身边走过,一一回头来看她,好像还说了什么,她仿佛不聋,能听得见,然而又没听清;她心急的想追上去,却越赶越远,终于眼前没了人影儿,她垂首站在那儿,一个人……
再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了,重霄寝殿的西窗里射进一束迷蒙的日光,有一半映在床帐上,虚晃的像通往另一个世界的窗。
未缓从一片孤绝里醒转,撑坐起来,看了一眼窗边的长案,他不在。
她正凝神,看到他走进来,他快步的走到她床榻边,衣袍浮动,仿佛从她梦境里行来。
“怎么醒了?”他坐下来,上下看了看她,才睡了一觉,她脸色恢复了些。他想了想,告诉她:“竹栖来看你,有精神的话,她在外面等你呢。”
竹栖来了,她醒过神来,朝他点了点头,自己掀开被子要下来。他欠身拿了件外衣给她披在身上,看她精神好了许多,含笑跟在她身后。
竹栖坐在外间茶桌边,见她披散着头发并未修饰,与神君一前一后走出来,尽管大师父差她来看望未缓,事先略有说明,她还是吃惊得遏制不住的睁大了眼睛,又悄没声息低着头假装没看见。
重霄眼光扫过,极知情趣的转身绕道殿外回廊上去,留出地方给她们说话。
“你怎么样?听说中了蜂毒,大师父让我来看看,好了么?”竹栖强压着一颗澎湃的八卦之心,假模假式的先说着场面话。
未缓深知她那一颗小心脏的分量,瞥了她一眼,拿手指戳了戳她心口,意思提醒她:别装了,想问什么,直言问来!
竹栖立时扔下堂皇,凑上前来:“大师父说,你以后要住在空拂殿了?是什么意思?”
未缓看着,这后面的许多事她还没想清楚,直到今日,她也只是开了头而已,但她想,旁的事可以含糊,这件事不能,于是写着给她看:并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我喜欢神君,一直没告诉你们……
“真的啊?那你以后就是神君夫人了?”竹栖的脑子里,所有的故事都从因为开始,到所以结束。
“神君夫人”,未缓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称呼,微怔了一刻,她抬头往远处廊下望着,正看到他的背影,她心里欢喜,眼中浮起一点笑意来。
竹栖接着问她“温梨”的事,真是不巧,今日她才被重霄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