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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他忽然对人间的小镇有兴趣起来。
未缓看着他问的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忍不住敲了敲棋盘提醒他,你快输了,你不想想怎么救这一角的黑子,操这些没来由的心做什么!
重霄始终不怎么着急,不紧不慢低头看看,仍是坚持在问:“曹夕山脚下那个镇子?”
未缓兀自叹了口气,觉得仁至义尽,一边点点头,一边下手收了黑子,断了他后路。又抬眼来看看他,意在问:怎么样?认输么?那人间小镇还重要么!
“那镇子叫樊篱镇是么?”
神君的这点执着,伤害了未缓的心,她借着灯光,看着他,自己点了点头,心里在想,你不是来下棋的,是来打听地名儿的吧,那咱们就别费劲儿摆个棋盘在这儿了……
她作势向窗外看了看夜色,又指指房门,要告辞;这么晚了,也该回去睡觉了。
不想神君只略抬了抬头,手上收着棋子说:“再来一局。”
再来一局!未缓有点意外,他们下棋一向点到为止,神君何时变得这么执着了!她瞟了一眼香案旁的更漏,亥时三刻了……
明日一早她还要去客师叔那里听书,“员丘氏”的那一段还没讲完。未缓忍不住抬头看看对面神君的脸色,看见他说:“怎么?你累了,想回去了?”
未缓看不出他有什么不悦,便诚实的点点头,向他解释道:我明日一早要去客师叔那里听他讲异族志,所以……
她要回去休息,他沉吟着没说话,仿佛在凝神听什么,未缓安静坐着。
灯盏被夜风吹得,呼呼偏了光。重霄静心听了一会儿,未缓房里的动静小了许多,却始终没听见暮执出来的声音。他迟疑的,看着面前这沉静如水的姑娘,好一阵考虑,才开口道:“再过两日,令丘国会派人来接茯苓回去,她腿脚也已痊愈,你就不必照看她了,我想,还是仍旧搬回书庐去住吧;我看那里在客师父都帮你布置好了。”
真的么?可以搬回去住,那当然好!未缓看着他说完,没来得及克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来。
“怎么?卸了差事,叫你这么开心?”重霄扔下手里的棋子问她:“这空拂殿里没有一样让你觉得高兴的事?”
高兴的事!未缓敛了敛蔓延的笑容,认真反思一会儿,通情达理的指了指棋盘,表示这空拂殿里最好的事莫过于和神君对弈了,别的再没有了!
重霄看着她真诚的脸,心里怀疑着,这是真心话么?看在眼睛里却还是满意的。
他俯身越过棋盘,端起她手边的琉璃灯,站起来道:“走吧,你不是明日还要早起么?”
现在就走?今晚就搬回去?未缓一脸惊讶,她以为总要明天和公主道了别,和青羊姐姐交代完事体才能走的吧……
神君已经持灯走出两步,回头来叫她:“不走么?想住在书房也行!”
未缓赶紧起身跟上来,不用不用,神君太客气了!倒没发现神君偶尔也很诙谐,呵呵。她赶上来,向着他问:今晚就搬回去么?那我,回去收拾一下东西……
“你有什么要紧的金银细软在那房里么?”他边走边朝未缓房间的方向瞟了一眼。
金银细软倒谈不上,家常物什总有几样吧,未缓思虑着,还是想回房去归置归置,被神君一伸手拉到他身前,看见他说:“既不要紧,改天再来拿,先回书庐去。”
未缓被他捉着手腕,来不及不同意,只不解的看看他,又转头去看她偏殿后面的房间,我房里怎么了?藏了妖精不成,去不得了?!
那我,我该同青羊姐姐说一声,不然……未缓边走边写着,被神君打断了。
“她忙得很,你就别替她操心了,只怕她恨不得你别回去呢!”重霄偏头来重重看她一眼,言之凿凿。
啊!?此话怎讲啊?未缓一脑门子问号,脚步没停。
空拂殿到书庐,颇有一段距离,这深山的半夜里,浓墨泼洒般晕染的漫山遍野的漆黑一片。重霄抬了抬手,廊灯亮起,蜿蜒不断直至书庐门口,他端着琉璃灯走得稍快半步,灯盏着意移在她面前。
他亲自送她,开了书庐的门,走过竹桥,看着她回向阳的那间偏房去。他不知为何不甚放心,赶在她没推开房门时,拉住她问:“这里是你一个人住,还是与人同住的?”
未缓便向他解释:从前总是竹栖来陪着一起住的,不过自从被调去空拂殿后,因为小七的算筹学课业太糟,被大师父责令搬回两歧殿去了,现下就突然搬回来,自然就是一个人住了。
他点了点头,自己伸手替她推开房门,端着灯盏放在茶桌上,同时打量了一遍房中陈设。未缓跟在他身后进来,突然回来,连杯热茶也没有,她空手站着,看着他查看房间。
“夜深了,早点休息。”他回身来说,未缓在心里敲着鼓,不知这房间神君查看得满不满意!她无声的行了礼,看他转身掩上了房门。
他说的没错,果然是夜深了,人心不稳,她扶着床沿儿坐下来,心里是他掌着灯替她照着亮,从廊下一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