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啡厅。
席砚卿与秦楚河相对而坐。
秦楚河双手交叉撑着桌面,斟酌着开口:“我知道池漾现在不愿意见我,我也知道不论是身为丈夫,还是身为父亲,我都亏欠池漾与她母亲良多,所以这才想弥补。”
闻言,席砚卿的目光从点餐台前暂时收了回来,他盯着桌面,轻哂一声:“我怎么觉得你不论是身为丈夫,还是身为父亲,都做得挺合格的呢。”
秦楚河一时语塞。
他知道席砚卿这番看似是夸奖,实则是讥讽的话,说的是他现任的妻子朱涵以及儿女秦骞和秦熏。
“有传闻说秦家重男轻女,但我看秦熏倒是在秦家备受宠爱,”席砚卿的目光带着刺骨的寒意,长驱直入地射向秦楚河,“这样看来,秦家倒不是轻女,只是轻池漾和她母亲云听,是么?”
秦楚河在谈判桌上见过各异人群,可以说是身经百战。
但此刻,他仍是被席砚卿斜过来的眼刀刺到,不自然地拢了拢手掌,“秦熏是在秦骞后出生的……”
“呵。”听到这个理由,席砚卿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因为秦骞是男的,秦家已经有了继承人,所以第二胎是男是女都无所谓了是吧,是这么个意思,是吧?”
真是扯淡又荒诞。
秦楚河理亏,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我对秦熏这么好,其实有一部分也是在弥补我对池漾的愧疚之情,当时我不知道云听是带着身孕跟我离婚的,要不然我怎么都不会答应的。”
“那你就没有考虑过,池漾的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声音冷得骇人,“因为她不愿她的另一个孩子,有一个跟池漾一样受尽冷嘲热讽的童年。”
秦楚河面露难色,“当年伟达遇到很严重的经营危机,全靠朱家接应,希望你能理解我当时的苦衷。”
“为了商业利益,是吧。”他周身冒着冷气,面罩寒霜,“所以,你现在为自己当初的愚昧和懦弱付出代价,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顿了几秒,他又说:“你这么说我倒是又想起一件事,当年池漾母亲毅然决然要跟你离婚,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婚内出轨。”
“这个我可以解释,我当年是被双方家长设计的,并不是……”
“你犯不着跟我解释。”席砚卿打断他,视线锐利,淬着刀锋,“最重要的是,你也犯不着跟池漾解释。我今天之所以忍着怒意,跟你心平气和地坐在这儿,只是为了满足你那点遮不住的倾诉欲。你这点烂事儿,跟我说过就够了,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池漾面前。”
“我当年有去找过她们的,但是没有找到,我根本不知道南南改了名字……”
秦楚河解释着,但席砚卿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他的注意力重新转移到了点餐台前的一对母子身上。
刚才他就注意到他们了,看样子应该是从较远的地方来这边求医的人。
女人衣着朴素,背着一个又大又有些破旧的包,看着墙上的菜单犹豫了很久。
很明显,她在犯难,在满足孩子心愿和经济拮据之间犯难。
不过,有几个好心人注意到母子两人的窘迫,陆续跑到两个人面前,问他们想吃什么,他可以请他们吃。
这位母亲都摆摆手,相当果断地拒绝了。
这个场景,让席砚卿瞬间想起好几个月前在机场撞见的那一幕。
那一次,他“以公谋私”,与池漾一起前往新加坡参与裕泰并购案,到了机场往休息室走的时候,他无意间瞥到了餐厅里的池漾。
她当时正等在等餐台前,旁边站着一个同样犯难的母亲和同样期待的孩子。
但是她,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什么也没做。
那时候,他们的关系,真的称不上熟,仅仅只是刚认识的陌生人而已。
但是,席砚卿很笃定,她一定会折返,她一定不会无动于衷,她一定不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他知道,十年前那个为了救别人不惜让自己受伤的女孩,一定会折返。
她确实折返了。
但不是向这对母子伸出援手,而是以提前结账为由插队到了他们前面。
当时,钟离声站在他身边,看着这一幕颇有微词。
席砚卿却更加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的身影,猜测着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事后,他才知道,那个关于纸条的故事。
她没有以“你们想吃什么我帮你们买”这样的方式去帮助他们,而是递给了服务员一个纸条,让服务员配合她演了一出“幸运顾客可以免单”的戏。
他问过她:“为什么不直接帮他们?”
她说:“直接帮他们,他们会有负担的。”
他见过很多善良的人,但却是第一次见,能把善良处理得这么妥帖的人。
点餐台前,那个母亲的两难仍然在持续。
席砚卿自动隔绝掉秦楚河的声音,拿出手机低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