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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越来越多的人从出口涌出。
慢慢地,大家注意到这边的小意外,纷纷朝这边走来,其中还有一两个工作人员。
脚步声、谈论声、乐曲声,这些声音都应该存在。
可她的耳朵,却一片空白。
此时此刻,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
刚才,她并不是主动地把周围的声音都封闭。
而是被动地,听不到了。
情况至此,她目光一凛,一把拽上面前这个陌生人衬衫的前襟,言简意赅地说了六个字。
“我想离开这里。”
这是席砚卿问了她无数句话后,得到的第一句答复。
他神情一怔,迎上她沐在月色下的眼睛,说了声好。
紧接着,他另一个手臂绕过她膝盖,一俯身将她抱起。
踏入茫茫夜色。
他特意避开汹涌人群,带着她往停车场的方向走。本意是想直接送她去医院,但是她腿上的伤口清晰可见,有些地方还往外渗着血。
席砚卿扫了一眼四周,路对面就有一个药房,他目测着距离,从天桥快速跑过去,来回不会超过两分钟。
“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对面买点药,可以吗?”
她茫然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缓缓地点了下头。然后,她就看着那一道高挑清瘦身影,迅速跑上天桥,一个转身,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他奔跑的速度,可以和她刚才从楼梯冲下来救人的速度相媲美。
可是,纵然是这么快的速度,等他回来的时候,她还是走了。
只剩下一个滑板。
孤零零地躺在硕大的阴影下。
“我很少后悔。但那次,我后悔了。”
他嗓音沉下去,仿佛那段岁月也跟着往下沉。
与此同时,对街展墙下,三个W已经被工作人员全部剥落,散落一地湖蓝,阳光一照,泛起粼粼波光。
叶青屿沉默着听完这个故事,“我妹知道这件事了吗?”
“不知道,”席砚卿摇摇头,“她没认出我。”
叶青屿轻哼一声,说不清这语气里是嘲讽多一些,还是叹惋多一些。
席砚卿倒是不在意,“都过去十年了,当时灯光又暗,我还带着帽子,就匆匆一面,她没认出我,反倒正常。”
叶青屿目光定格在对面,心情复杂。他眼前蓦然浮现出几个月前,池漾坐在护城河边,开玩笑地问他:“你说这个世界上难道真的有前世今生存在吗?”
从那时起,他就有预感,她遇到的那个人,会跟她有故事。
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熟悉感,竟然来源于这样一场短暂又戏剧的会面。短暂到在十年的岁月长河里,那几分钟实在是不足一掂;戏剧到如果将这出动机写进剧本,恐怕连编剧都要质疑,这份动机是否立得住脚。
就因为一次邂逅。
他瞒着全世界,找了她十年。
叶青屿忽然低头,沉沉笑了一声:“你真是比我想象得能耐。”
席砚卿也随他笑了一声,清冽嗓音带了一丝哑:“最开始也没想那么多。当时只是觉得这么善良一个小姑娘,不能为了救别人,自己受了伤,还把心爱的东西丢了,想要还给她。但是……”
但是那样的怦然心动,后来再也没有重现。
后来再也没有哪个瞬间,能媲美他十八岁时的这个盛夏。
这场动静皆宜的盛宴,他觉得,是上天恩赐。
那晚,繁星低垂,皓月当空,四角天地间,他是她唯一的观众。
后来,他再也没遇到过这么一个人,在他心里,把天时、地利、人和占了个全乎。
呼之即来,却挥之不去。
席砚卿垂眸,无声地向下望。
对街的展墙,三个W后面的USTINIAN开始逐个拆除。
叶青屿目光也注意到这一隅,问他:“为什么要拆了?”
“本来没想拆,还想在这儿跟她求婚来着。 ”席砚卿自嘲地笑了一声:“但是,那次去找你,我知道了她在十年前没有等我,突然消失的原因。”
叶青屿回想着他们那天的谈话,顺着时间线,立马明白了他这句话的意思。
十年前的七月中旬,池漾拿到京溪大学录取通知书,特意飞回朝歌,只为和她母亲分享这个好消息。
这是她二十年来,唯一一次在夏天回去,也是在那天,她得知市音乐厅即将拆除,今晚将会举行最后一次告别演出。
池漾知道这个地方,对她母亲来说意义重大。
于是她临时改变行程,用自己的方式,替她母亲,向这个地方,说了一声再见。
她手执一把无形的小提琴,假装自己在合奏。
可是,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彻底改变了她的心迹。
天桥上,她接起的那通电话,是叶宥深的病危通知。
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