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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有些愣神,一种怎么抓也抓不住的熟悉感,从心间缓缓滋生。
却又在瞬间,将这份熟悉感推翻。
他们之前不可能见过,否则,以他这样的人,肯定是只一眼就再难忘记。
“不是说好了吗?”席砚卿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电梯口按下下行键,“陪你去追风。”
“哦。”池漾终于有了动作,走到席砚卿身边牵上他朝她伸出的右手,喃喃道:“我没想到你也会滑滑板。”
两人进了电梯,席砚卿勾勾唇角,随意捡了个借口,漫不经心地解释着:“本来是为了讨好小舅子的。”
池漾想起,上次屿烟工作室开业,席砚卿和云锦书见面的场景,了然于胸地点了点头,丝毫没觉得他这个借口有哪里不妥。
但她觉得自己,貌似哪里不太妥的样子。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一楼,他们出了公寓。
初秋的凌晨,这个城市都还在沉睡。
这会儿辰星正高悬,夜幕衔一枚清浅弯月,阔亮地照着人间。
或许是这月色太撩人,池漾心思一动,手掌微微施力,拉住了正往前走的席砚卿。
“怎么了?”席砚卿停住脚步,微微侧身看向她。
池漾抬眸,看着他俊逸眉眼,没有任何铺垫,长驱直入地说道:“我有件事情,骗了你。”
“嗯?”席砚卿挑起音调。
“屿烟工作室上镶嵌的那两行西班牙文,其实我认识。”夜色很静,静得只剩她一个人的声音,席砚卿停下脚步,微微侧头,颇有耐心地等着她娓娓道来。
“‘执子之手,与有荣焉’这句话,灵感来源其实是那次你去山区找我,我跟你说谢谢的时候,你跟我说了一句与有荣焉。工作室本来是叫烟屿的,但是叶青屿说他不服气他的名字放在后面,我又想到你说的这句话,就想到了屿烟这个名字。”
她声色清亮婉转,如同轻吟的夜莺,无人不眷恋。
“哦~”席砚卿意味深长地拖着音调,俯身凑近她,“原来是这样啊,这个解释我接受了。不过,我还有个疑问?”
“嗯?”
“与有荣焉这个解释我懂了,但前面那句执子之手,我好像没说过吧。”
“……”
“看来,池律师那个时候就对我图谋不轨了?”
“……”池漾顿了顿,“没想图谋不轨,顶多算是灵机一动吧。”
席砚卿垂眸,看着她娇俏眉眼,在如水的夜色里,好似泛着皎皎蟾光,灵动至极。
他心情极好地弯起唇角,把她的手牵得更紧,一边往前走一边对她说:“当时没说出口的执子之手,现在用行动还给你。”
此时风眠雨息,全世界都在沉睡。
浩渺天地间,两个人的清浅脚步声,于无声处怦然作响。
万籁俱寂之时,席砚卿心底倏地涌出一句话——
执子之手的后半句,以后用余生还给你。
就这样,两个人牵着手,慢悠悠地朝护城河边走去。
凌晨的夜,密度很大,黑得纯粹又透亮。
这样的夜路,池漾一个人,是没勇气走的。
可现在,她一点都不怕。
不知不觉间,两个人走出小区大门,再过一个天桥,就能到达目的地。
席砚卿拉着她的手,缓缓拾级而上。
池漾冷不丁地问他:“席砚卿,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叫你全名吗?”
席砚卿落下一个笑:“因为我名字好听?”
“嗯,”池漾说,“不过也不全是。”
“那是因为什么?”
说话间,两人走上天桥,视野一下子拔高,护城河清晰可见。
池漾温声解释着:“我之前在一本书上看过一句话,上面写着——喜欢一个人,更愿意喊他全名。”
听到这个解释,席砚卿当即转过身来,嘴角扬起一抹得偿所愿的笑。
天桥之下,偶尔有几辆车经过,发出稀疏零落的光,难连成线;天桥之上,一双人影,比肩而行。
池漾又问:“你名字是谁起的啊?”
“我父亲。”
“他为什么给你起这个名字?”
“想知道?”
“嗯。”
“‘笔之魁、墨之冠、纸之最、砚之首’,砚作为文房四宝之一,要经过造坯、雕刻、磨光等一系列过程,我父亲希望我能成为一个经得起考验和锻造的人。”
他声色偏低沉,像极了打磨过的璞玉,冗赘边角皆剔去,存留与沉淀出来的,是真正能被称为时光赠礼的东西。
池漾很喜欢他身上的这股子气韵。
——任风雨如磐,他自风光月霁。
她静静地听着他说完这一番话,忍不住向他投去粉丝看偶像时才会有的崇拜的目光,肯定道:“那你做到了啊。”
“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我母亲姓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