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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4

      。
    这句话什么意思?
    “我父母收养了他们姐弟。”
    此话一出,席砚卿不受控制地往后趔趄了一小步。
    那次在律所,池漾曾对云锦书说过一句话,她说“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所以,席砚卿听得出来,池漾的父母应该已经不在。
    但他听到收养这个词还是觉得震惊。
    收养?
    这不是意味着她失去双亲的年纪?
    席砚卿没敢细想,刚才烧至喉咙的那团火,摧枯拉朽般,烧得残败又破碎。
    徒留一摊灰烬,咽不下去,也咳不出来。
    如锯齿盘踞在喉间,啄得他痛痒。
    “她失去父母的年纪,很小?”
    席砚卿问。
    叶青屿合上眼,喉结自上而下地翻滚着。
    似在攀爬最险峻山峰,每一步都踩着刀尖。
    “嗯。”
    他没说具体的数字,却又让所有悲苦都具象。
    一个“嗯”字哽出喉,盘踞在席砚卿喉间的那摊灰烬,不再是喻体,而是变成真正的锯齿。
    每一道齿痕,都能见血封喉。
    或是闭上眼太黑暗,太虚无,太空荡荡。
    连坠落都不知道坠落何方。
    叶青屿终于抬起眼睫,失焦地四处打量着,好像在寻找光源。
    “后来呢?”
    席砚卿问。
    此时,室内亮着灯,灿若白昼;室外烧着云,气势如虹。
    哪里哪里都是光。
    却没有一束,能接纳叶青屿失焦的双眼。
    往事如潮,逼着他沉溺。
    沉寂许久过后,叶青屿的字句落在一滩泥泞。
    他对席砚卿说:“我觉得,你还不配听我讲故事。”
    话落,叶青屿至此封口,没再多说一个字。
    这也意味着,他这块磨刀之石,就此消损。
    那把盘踞在席砚卿喉间的锯齿,会慢慢生锈、腐蚀、变钝,失掉锐利的机会,也失去伤人的资格。
    这是独属于叶青屿式的温柔。
    身为哥哥,他能替池漾扛的,他来扛就行。
    陪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不需要。
    他不需要那个男人扛起她的过去,他只希望他扛起她的未来。
    纵然,他心里明镜般清楚,他的池漾,过去和未来都能自己扛。
    可他,仍旧为她,保留一份凑巧和奢望。
    原先慌乱躁动的气氛,终于在沉默中慢慢冷寂了下来。
    不再针锋相对,两人本应如释重负,却不料都丧尽了力气。
    叶青屿打破沉默,娓娓道来他早就想说出口的话。
    他语调很轻柔,仿佛是在讲一个约定俗成的哲理,抑或是在讲一个与己无关的往事。
    ——面上是千帆阅尽的释然,内里却是千疮百孔的遗憾。
    “不管当年的她有多难过多无助,那事儿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再痛的伤口,该结痂的结痂,该愈合的愈合,该留疤的留疤。但是,不管是什么形态的伤口,都没有痊愈这一说。结痂的有红痕,愈合的有新痕,留疤的有创痕。”
    叶青屿说到这儿,侧身看向席砚卿。
    言辞郑重几分。
    “所以你,对于今天我说的话,不知道就是真的不知道,别给我装不知道。”
    “不要去问她,不要妄图去治愈她,不要妄图去拯救她。”
    “她不需要。”
    “她自己努力,让伤口长出翅膀了。”
    “你别折去她翅膀,为她造滑翔翼。”
    “这不是为她好,这是逼迫她再一次,向死而生。”
    “她现在的温柔,已经要了她半条命。”
    逼迫她、
    再一次、
    向死而生。
    她现在的温柔、
    要了她、
    半条命。
    叶青屿的话,字字不落,全部恪尽职守地砸入席砚卿心中。
    没有一个字消极怠工。
    不知过了多久,席砚卿才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一个嗯字。
    至此,盘踞在他喉间的锯齿终于发轫。
    他将那摊灰烬,就着血,咽了下去。
    之后的所有对话都得哽着从喉咙里出。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席砚卿问。
    “能为什么?”
    叶青屿反问。
    能为什么?
    为他跟池漾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没人比他更了解她。
    池漾仅因一次陌生的对视就再没忘掉席砚卿,这是他了解到的故事起点。
    池漾又因一次飙升的心率,撒了个旁人看来天衣无缝他看来漏洞百出的谎。
    这不是他想要的故事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