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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5

      朝大已经放了暑假,所以校园里很安静。
    道路两旁的白杨葳蕤繁茂,在星光与灯光的交相辉映下,更显得熠熠生辉。
    偶尔有留校的学生奔跑着擦肩他身侧,呼啸而过一场轰轰烈烈的青春。
    席砚卿在这氛围的感染下,也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一身白T加黑裤的装扮,干净清爽,看起来和学生也没有太大两样。
    所以说,青春是不会打烊的。
    从责任与压力中抽出一条神经,去感知生活中最真切的原本,是很好的放松方式。
    夏夜晚风总是宽容,你的所有郁积和不得解,它都全盘接收,再在你脚底绕一缕,事了拂衣去地为你的沉重脚步献上一丝轻盈。
    不知不觉间,席砚卿就走到了世庭南岸。
    来开门的是白清让。
    席砚卿一边换鞋一边问道:“笙笙睡了没?”
    白清让点点头,说刚睡。
    白清让和席砚卿这对堂兄弟,给人的感觉并不像。
    白清让真的人如其名,温和清隽,俊逸儒雅,好像不具有任何攻击性,能够让人轻易放下戒备。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那都是表象,当年他做诉讼律师的时候,在法庭上打起唇枪舌战来,字字都落地有声,不容置喙。到了审判场,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真枪实弹,容不得任何敷衍和滥竽充数。不过,可能是走下法庭,当大学教授有不短的时间了,原先对阵时的那些锋芒和棱角,好像越来越难寻觅,眉眼间都是为人师表的温文尔雅。
    席砚卿则是那种会让人有些距离感的骨相。从小在充斥着利益博弈与金钱较量的圈子里长大,他深谙这个圈子的游戏规则,刀起斧落间,瞬息变幻碾做血雨腥风,一一落进他眼眸。
    他饱尝资本市场的狠辣与无情,见过沧海月明,也见过覆水难收。所以他——慎独、谨言、步步为营、凉薄自持。
    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眉眼唇梢下掩藏着的,是处处落实的温柔与周全。
    他瞳仁很黑,仿佛带着天生的疏离和冷漠,容易让人视而不见,其中裹藏的万千辰星。
    若用一句诗来概括,他们一个是蓝田日暖玉生烟,另一个则是雪拥蓝关马不前。
    两个人在露台上坐定,白清让拿来两杯清酒。
    几乎没什么度数,少喝一点其实很助眠。
    世庭南岸临近一条河,从露台往远看,能看到临河而建的古式路灯,河面映着几星粼粼。
    此刻,夜色沉了,人声淡了,车声缓了,只有如潮的沉寂,涨潮般涌来。
    白清让和席砚卿孩童时期还经常见面。之后席砚卿远赴美国求学,隔着时差联系少了些,等他回国的时候,白清让已经定居在别的城市,两个人鲜少见面。连白清让的婚礼,席砚卿都没赶上出席。也是前些年,白清让回到京溪,当了大学教授,闲暇时间才多了些。
    两人拿起玻璃杯,对着月色轻碰了一下。
    清酒刚入口,味道偏寡淡,稍稍沉淀一会儿,才能感知其清醇与丰富。
    白清让放下杯子的时候,目光在上面停留了一会儿,这杯子还是他和妻子顾安笙去日本旅游的时候买的,不是常见的圆形,而是方方正正的款式。四个面每一面都是一处别样的风景——樱花绿柳、浅溪淡草、枫落瓦檐、雪泊木桥。
    白清让曲起手指,看杯子在手中转了个圈,将目光从杯壁转向席砚卿,“新加坡的事情处理得还顺利吗?”
    席砚卿淡淡一笑:“嗯。”
    白清让一副了然,“我这问题也是白问,从小到大就没有你搞不定的事儿。”
    席砚卿微微侧头,看了白清让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了句:“还真有。”
    这倒是让白清让有些想不到。
    “说来听听,要是法律上的我说不定能给你点建议。”
    白清让说完,又随即推翻了这个假设。
    席砚卿又不是不知道他离开法庭的原因,自然不会来戳他痛处。
    席砚卿笑着调侃:“那我哪儿请得起白大律师啊?”
    片刻后,席砚卿突如其来就是一问:“说真的,当初你跟我嫂子谈恋爱的时候,就没遇到过什么难题或者阻碍吗?”
    白清让听到这个问题,忽地一声笑了,饶有兴致地看了席砚卿一眼,不疾不徐地道:“你这是有情况了啊?你在我跟前儿你还婉转个什么劲儿,说吧,看上哪个姑娘了?”
    席砚卿:“……”
    果然情场不如商场,套路和规则是不能生搬硬套的。
    白清让看着席砚卿的怔愣神情,心里莫名有点爽,毕竟这景象真的难得一见。他脸上仍挂着笑意,语重心长地说道:“被人一眼识破底线,是商场上的大忌,但在情场上,不是。”
    说完之后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白清让猛地站起,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席砚卿,语气不由自主地有些激动:“不是吧?我没理解错的话,是你喜欢上一个姑娘结果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