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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怕被拒绝,更怕惹她生厌。
他的气息压下来将她裹住,江风阵阵吹拂,一直回荡的琴声不知何时停了。
四下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与风中的波涛声,玉鸦恍惚间又想起多年前在船上那一眼。
那时她第一次下山,山中寂静少人。
越朱江上,她是第一次亲眼见到那样的浮华人世,几乎入了迷,也是第一次见到素来沉稳的人湿了衣袍衣衫不整狼狈不堪,高兴失态到抱住她。
分明是她将人从船头推了下去,阴差阳错,他却以为她对他生死相随。
一向聪明的人,只在那时蠢得冒起了傻气。
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第一次看那样的景,第一次喝到那样鲜的汤。
人生在世,免不了会有很多很多第一次。
第一次见到的未必就是最好的,或许多见一见便总能找到更好的。
可这些年,她见惯了大江大河,吃了不知多少鱼,见了许多的人。
怎么还是忘不掉第一次见到的江景呢?
她抓住他的衣领,“来,你过来一点,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宋越北被蛊惑了一般,不由得将耳朵顺着她的力度贴了上去。
两个人靠的太近,仿佛一对情人在耳鬓厮磨。
她身上的酒气缠绕在鼻端,令宋越北感觉自己仿佛也要醉倒在其中。
玉鸦凑到他的耳边,神神秘秘的说道:“其实,当年在船上你不是自己掉下去的,是我把你推下去的。”
她说完这句话,将头挪开了一些,双眸直直地望向他,似乎想看看他会是什么反应。
宋越北反应了片刻才搞清楚玉鸦口中的秘密是什么,他面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好,我知道了。”
她奔着要命的架势捅了他一刀,他才算清醒,自然不会再将她看作是柔软攀附于己身的藤蔓。
既然她并非如他错料的那般一心为他而生,当初跳下船究竟是要做什么也不难猜测。
自她离开后,往日那些原本让他觉得甜蜜的相处,细细推敲,每每想起都让人难过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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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想到她可能跳下船可能完全不是因为他自以为的深情,那时他很难过生气。
但过了这么多年,已经回想过太多遍,此时便只剩好笑,好笑于他自己的自作多情。
见他没有生气,连一点意外的样子都没有。
玉鸦略有些失望,“你怎么还笑?”
她脸上的失望太过于明显,宋越北面上笑意更重,“我笑自己运气好,从不失手的玉小姐,难得失手都让我遇上了。”
他难得犯蠢,一遇上这个人就蠢得让人发笑。
这位天下第一等的杀手又何尝不是难得失手。
如此算来,倒也算平局。
玉鸦歪了歪头,醉眼迷离,“那时你就,就一点都没怀疑过是我把你推下去的?”
宋越北摇头,“一点都没有。”
玉鸦含糊不清的问道:“为什么?我看你这个人,很多疑。”
宋越北,“大概是因为,从没想过你会害我。我相信你。”
她手掌按住他的脖颈,迫使他微微抬头,“可我是真的要害你的,你还敢来,不怕我杀了你吗?”
四目相对,他面上仍微微含笑,“怕。”
“怕,怕你还跑来做什么?你既然害怕,为何还笑得出来?”
宋越北目光柔和,“怕是怕,但心愿已了,我喜不自胜。”
“你有什么心愿,说来听听。”
“年少时我发下宏愿要驱兵南下重整河山,如今山河已平,四境安康。我平生所愿,仅见你一面。”
宋越北握住她的手腕,“如今心愿已了,虽死也无憾。”
“宋宰相,你的愿望也太低了,不能定的高一点吗?”
宋越北一怔,他很快反应过来她地言下之意,眼中生出了狂喜,忙不迭地应道:“能。”
但转念他又变得小心翼翼,“能有多高?”
玉鸦醉醺醺的靠在他的身上,指尖挠了挠他的下巴,“比如说,成婚?堂堂大梁宰相,见一面就虽死无憾也太没出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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