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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说道:“人生在世,及时享乐。万事顺心而为,小乌鸦,你不要太为难自己。其实只要你觉得自己过得好,去哪里生活都是你的自由。刀头舔血的确也不是长久之计,人啊,有个归处,也是好事。”
玉鸦闭上眼,唇边绽开一个甜蜜又宁静的弧度。
她伸开手掌感受风从指尖滑过的触感,感觉自己的心跟着风一起飞了起来,徜徉在山林间。
仅仅只是喜欢这个状态本身就足够迷人,让人快乐。
快乐的让她不想从这场美梦一般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至于以后的事情,她从没想过。
风筝飘在空中的时候,只要尽力去乘风向上便足够了。
或许在某一刻,自由的风筝会被撕破,会坠下九空粉身碎骨。
那又如何呢?
只要曾经在天空翱翔过,见过足够壮丽的山河,有那么多快乐的瞬间。
即便坠落,应当也不会后悔。
李洛拍了拍床边示意闻啸坐下来,“老四,你把你的剑□□给我看看。”
闻啸将剑取下,双手持剑递给李洛,小心翼翼地放在他的膝头。
李洛眯着眼触摸着剑锋,“老四,我记得你上山的时候就能自己走路。你还记得上山前的事情吗?”
山上的这些孩子大多都是被李洛捡来的孤儿,这些孩子里有如玉鸦那样尚在襁褓就被抱上山,全然不知道自己出身的。
也有上山时已经记事的大孩子,但上了山,原本的出身与过往便都被抹去,换了新的名字,新的衣服,便一个新的人。
山上不会有人再问,再提过去。
闻啸垂下眼,目光落在手腕上的金镯上看了很久,才回答了两个字,“记得。”
虽然是多年未曾提及,但他上山已然记事,想那么容易的忘掉出身也难。
他记得自己原本出生在梁朝的都城丹阳,小时候不知道为何举家搬迁到了春桑。
童年中许多事情他已记不太清了,只记得他的父亲是个官员,为人豪爽,三天两头的在家宴客。
他的母亲性子温和,是个颇为美丽的女人,就跟他曾在丹阳见到的那些贵妇人一样,温婉贤淑,美玉一般养尊处优。
变故在某一日突然发生,母亲将他藏入夹墙,原本弟弟也该被藏进去。
但那时弟弟啼哭不止,母亲生怕被人发现连累他,只能狠心抱着弟弟离开。
夹墙藏住了他,却藏不住从墙外传来的砍杀声与求饶声。
那一日之后,他的父母皆死,弟弟的啼哭成了记忆中最让人伤心的声音。
老人的声音迟缓,“我记得我遇到你的时候,你藏在夹墙里,缩起来小小的一点。我说我是你父亲的朋友,其实我是骗你的。我不是你父亲的朋友。”
“但我很敬重你的父亲,他是一个英雄。”老人触摸着掌下的剑,“这是一柄君子剑,它的上一任主人名叫吴兴。很多年前,吴兴只差一点就用这柄剑要了我的命。它插在我的身上,我以为自己会死。但一场大病后,我没有死。那家伙肯定没想到,我活的比他还长。用这把老骨头挺到了现在。”
也正是因为那一场死里逃生,他取出了身上被吴兴插中的这把剑,下定决心避入山林。
没想到的是,苟且偷生的失败者活了下来,当年那些胜利者却一个个早早的死去。
闻啸一怔,“这柄剑原本的主人是北梁名将吴兴,怪不得它没有剑鞘……”
他其实并不惊讶于李洛并非他父亲的朋友,这件事由李洛亲口说出,只是印证了他多年来的猜想而已。
纵然师父并非他父亲的故交,但这些年来师父将他尽心尽责地养大,教他武艺,如此就足以让他感念恩德了。
但这把剑的来历,他的确是第一次听说。
这个来历似乎还揭开了一角素来神秘的师父的旧事。
李洛抬眸看向闻啸,“我侥幸得到了它。它可是在我身上狠狠的留下了一道伤痕。我原本想不好要怎么处置这柄剑。直到我看到你。”
“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心说挺好,挺好。你看你原本就是梁人,这柄剑给你,也算是物归原主。从梁人手中得来的,我再送给一个梁人,诶,这不就刚好。”
闻啸有些忍俊不禁。
李洛抬起手拍了拍闻啸,“你不要怪小乌鸦,不管怎么样,你们都是一起长大的。方才的话怪我,怪我老糊涂了,乱点鸳鸯谱。老四,你生得好,性子也好,日后不会愁亲事。”
闻啸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