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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般柔弱的样子, 让他在她每每被人为难欺辱时, 都生出了不忍之心。
在这个没有王法的鬼地方, 一切用拳头说话, 自有一套跟他所处的世界完全不同的规则。
此时他与当初的她又何其相像, 她是这个野蛮之地,奇怪规则中的高位者。而他只是个朝不保夕的废物。
宋越北捏着袖子一点点擦拭着脸上的汤水,不就是这么一点小事, 他何必计较。
当年她在宋府受得委屈也不少,就当今天是还了当年罢了。
一碗汤而已,无伤大雅。
宰相肚里能撑船,他不跟这个蠢物计较。
玉鸦揉了揉肚子,抬头问道:“好撑啊。师兄,你不是要走吗?”
宋越北从一旁拿过自己来时带的伞递给法秀,起身要送他出门。
“的确,天色也晚了。外面雨下的大,来,大哥你拿上这把伞,路上小心。”
法秀接了伞往外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不对。
他抓住宋越北的手臂,沉声反问道:“你怎么不走?”
他手下微微用力,宋越北只觉自己的半条手臂都要被捏断了。
二人对视,宋越北隔着杂乱的头发看不见法秀的眼睛和表情,却感觉到杀气浓重,“你走不走?”
他疼的额头上都沁出了一层汗水,面上却没什么表情,一双眼自始至终都十分平静。
“我要留下睡觉,肯定不能走了。”
法秀松开了宋越北,转身便去抽挂在墙上的剑,“禽兽!你敢!我杀了你!”
宋越北抱着手臂躲开一剑,他百口莫辩,“不是,我没说话!话不是我说的!”
剑光一闪,又是一剑凌空劈来。
“你这个丑八怪,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对小师妹早有觊觎之心不怀好意!我今天就要杀了你以绝后患。”
这一剑快如寒星,宋越北避无可避,他面露绝望,最后一眼下意识看向了一旁醉醺醺的玉鸦。
没想到他竟会死在这样一个莽夫手中。
火光在她眼底明明灭灭,那双眼因着酒醉而蒙了一层雾蒙蒙的水汽。
她散漫的撑着下巴看着这一场闹剧,唇边挂着一点似有似无的笑意,似乎还在回味着汤的美味。
她的眼里有他的剪影,那双眼仍是那般妩媚。
这一次他却瞧得很分明,她眼底什么都没有,没有情爱,更无一丝怨恨。
他不自觉地向她看,像是一头被野狗追的慌不择路躲向主人身后的狗,神色中带着不自觉地恳求。
大概他也本能的知道,在这个小小房间里谁能保护他。
可当他的眼底浮现她的神色那一刻,他脸上的恳求就被一层层的剥去了,一片空白之后,是如大火熄灭的灰烬,无尽的寂寥。
那张脸与他那一刻的神色在火光映照下,竟有几分熟悉的意味。
剑气削断了他几缕头发,剑鸣如啸,连他的颊边都有了几道细细的红色血痕。
血滴从他的面颊滑下,隐没在衣领里。
他的衣襟被法秀扯散,雪白的腰腹若隐若现。
玉鸦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向前一扑,将法秀抱在了怀里,“好困哦。师兄,陪我一起睡觉。”
法秀手忙脚乱的收了剑锋,他握住玉鸦的肩膀下意识想将她往外推,却又在瞥见宋越北时僵住了。
他浑身僵硬,犹豫不定的让玉鸦靠着。
他瞪了一眼宋越北,“你看什么看?!再看我把你的狗眼睛挖出来!”
宋越北从地上爬起来,他劫后余生。
玉鸦这一扑太恰到好处,他有些疑心她是不是没喝醉。
若是她没醉,这一扑是故意的。
她又救了他一次。
是不是说明……她心里还有他。
他若有所思的看向玉鸦,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两圈,“我心中没鬼自然敢看,只有见不得人的东西才怕人看。”
宋越北站起来去掰法秀放在玉鸦腰间的手,“看人家酒醉就乱摸,真是禽兽!明天我一定要告诉玉小姐你的真面目。让玉小姐知道你究竟是个什么为人。”
玉鸦让宋越北这么一拽,她迷迷糊糊的转过头,凑近宋越北看了一眼,“真面目?”
宋越北被她盯得后退了一步,她跟着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