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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日,敏安侯向陛下求亲的消息传来。
辛正心中更加难过了,可他知道他的难过是不该有的。
公主一日日长大,她迟早都会出嫁。
不是宋越北,京中的高门公子也是任由公主挑选。
公主的容貌冠绝丹阳,出身更是高贵,丹阳城中思慕者不知凡几。
除了不知好歹的宋越北,没有人能不爱公主。
先帝问及公主的意见,那一日辛正亲眼见着公主哭红了眼,她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摇头。
先帝无奈,只能推拒了敏安侯的求婚。
他更加讨厌宋越北了。
先帝离开后,公主伏在榻上,她扬起脸,姜黄的阳光照亮了她沾着泪珠的肌肤,一双眼被泪水泡得通红,眼尾的朱红与金粉被泪水晕开,却仍是美丽的。
她凝视着他,眼中映出他的身影,一滴混杂着金粉的泪从眼中滚下来。
“阿辛,你愿意一直跟着我吗?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吗?”
辛正扑通一声跪倒在榻边,他深深的拜了下去,斩钉截铁道:“辛正此生只侍奉公主一人。”
“从那一刻起,我就发誓要将一生都献给公主。”辛正眼中涌出泪水,“公主眼中除了你,再无旁人。”
他接连呕出两口血,怨毒的看着宋越北,他发了疯般嘶吼道:“可你杀了她!你杀了我的公主!”
他看起来像头重伤到奄奄一息又痛失同伴的野兽。
狼狈又疯狂,歇斯底里的张开嘴露出利齿,却已经无法伤害任何一个人了。
宋越北的看着他的目光中多出几分悲悯,“不,你错了。她眼中从始至终都没有我,有的是另一个人。”
辛正呕出的血越来越多,“不……不可能!公主身边根本没有其他人。你休想毁坏公主的名节。”
宋越北叹了口气,“你忘记自己了吗?”
李盈难以忍受的打断宋越北,“不可能。你不要再说了!”
宋越北没有理会她,他怜悯的看着辛正继续说了下去,“你以为当年常阳长公主与我订婚又是为了什么?又是谁让你来送那杯毒酒?”
他被贬昌南道,但与袁子朔和先帝的书信一直都没有断。
即便天各一方,他们仍然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终于在那一年借着恒元节的由头,他被恩准可以回京探亲。
袁子朔,先帝,他,三人难得的一次小聚。
旧友重逢,自是喜不自胜。
可他还未将这一路的见闻对旧友说完,就突生异变。
突如其来的刺客把这场佳节欢宴变成了血流成河的地狱。
先帝遇袭重伤,匆匆回宫医治,一个时辰后将他与袁子朔召入宫中托孤。
他们被送出宫,深夜他却再次单独被召入宫廷。
韦宗将那封最重要的遗旨交到了他手中。
他一直觉得先帝与袁子朔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先帝信任袁子朔更多于信任他。
直到先帝将那封遗旨在深夜交于他手中。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先帝在这世上最信任的人是他。
先帝崩逝,群龙无主。
国不可一日无主,谁都想做那个主。
他与袁子朔是先帝钦点的托孤大臣,按理来说,从此他们二人便该扶助先帝的独子袁莲山登上皇位,尽心尽责地辅佐着保护着皇帝长大。
在皇帝还未长大之前,大梁的朝局应该由他们二人说了算。
宋越北是这么以为的。
但很多人都不这么认为,李太后就是其中一位。
李太后与李家的党朋,朝中数位重臣,以先帝死时他宋越北在场为由,硬要将暗害先帝的罪名摁到他头上。
那时的朝局混乱不堪,声讨他的声音如滚水般沸腾炙热,满目都是杀机,无数人想将他置之于死地。
孤身一人入京的宋越北,他没有显贵的门第可以依靠,他没有手足兄弟。
他年纪轻轻,他看起来一无所有。
这样一个人想做大梁的主宰?
开什么玩笑。
没有人将他放在眼中。
李盈宽宏大量的给了他一条活路,她派人给他捎了口信。
只要他交出先帝遗旨,答应做常阳长公主的驸马。
从此大梁由太皇太后摄政,李盈保证让袁莲山登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