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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人愤愤道:“太皇太后让姓宋的关在这破庙里这么多年,这秃驴罪无可恕。若我说, 不如就将这破庙烧了, 这些贼和尚一个都不留。”
    妙达听着这话吓得小脸惨白, 往古崖身后躲了躲。
    古崖转动手中的念珠, 面上却无惧色。
    一人闻声走上前来,“不得对大师无礼, 今日你等是为诛贼而来。若是徒增杀孽,又与那宋贼有何异?”
    原本凶神恶煞的数人见着这人都齐齐地拜了下去,口称‘太皇太后’。
    只有玉鸦没有下拜, 她好奇的看着眼前之人。
    来人一袭灰扑扑的粗衣,不显腰身, 更无脂粉珠玉装饰, 只有手上挂着一串佛珠。
    但站在那里的气质就与寻常人很不同, 她年纪已很大了, 眼角坠着几条浅浅的皱纹, 面色平静, 仍能依稀从眉眼窥出昔年的美貌。
    李盈看着眼前灰头土脸一副狼狈相也掩饰不了好皮相的女人, 她细细打量了玉鸦的面容,神色中露出悲色。
    “当年我的小铃死时,与这姑娘也就差不多大。”
    玉鸦在丹阳生活了些日子, 也见了一次太后,却不知道太皇太后又是个什么意思。
    但听起来好像比太后还要更值钱更厉害些。
    宫中的太后是宋越北的姐姐,她见着的是个非常威严华贵的妇人。
    比太后还要厉害的太皇太后为什么看起来这么落魄,还不住在皇宫里?
    她有些想不通,但总觉得这其中一定又有一大段的故事。
    那些故事可能就是辛正一定要杀宋越北的因由了。
    她双眸如水般温柔的凝视着李盈,低声说道:“伯母的小铃死时与我这般大,真巧,我也将要死了。”
    玉鸦心中有些紧张的想着,这位太皇太后一出现就救下了和尚,没准是个好人。
    如果她一心软就把她给放了该有多好。
    辛正匆忙从地上爬起来,他抬手就给了玉鸦一个耳光。
    他又急又气,“谁准你开口说话了?贱婢!你如何能与公主相提并论?!”
    这般骂着便又要去打第二下,第三下。
    古崖试图上前阻挡。
    李盈皱眉道:“停下!”
    左右的人这才上去拦住了辛正,他收了手,目光却仍盯在玉鸦的脸上,仿佛要将她的皮剥下来。
    玉鸦抬起头,她眼圈微微红了,却仍凝望着李盈的面容。
    李盈直视玉鸦,面上神色毫无波动,“我的小铃死前已与宋家的贼子定下了婚约,本该做夫妻。
    我的小铃心心念念嫁于宋越北,他却毁约背誓杀了小铃。你既得了他的喜爱,便是夺了小铃的心爱之物,合该用命来偿。小铃在天有灵,见你们这对奸夫□□身死,应当也会有所慰藉。”
    李盈亲眼见那小姑娘眼里的希望如石磨下压着的豆子被一点点碾碎了,挤出豆大的泪珠,一颗颗的顺着红肿的面颊落下去。
    玉鸦失落的垂下头,已放弃再说些什么她与宋越北无关,他们拿着她也不会如愿的话。
    这些人都已经疯了。
    李盈多年来空荡冰冷的胸口方才生出些许温暖与快意来,凭什么宋越北能杀了她唯一的女儿日日在丹阳城逍遥快活。
    她的小铃这些年在下面一个人该多冷寂凄凉?
    “宋越北也该来了,你们好好准备。别再打她了,打坏了,出了什么事,还怎么让宋越北送上门?”
    众人点头称是。
    “你们不会如愿的,他不会为我犯险。”
    李盈原本已经转头离开,听到此话却回过头。
    她们对视片刻,少女的面容美丽到极富侵略性,可惜遍布青紫,似枝头饱受疾风劲雨摧残的花朵。
    风雨让花朵变得凄惨可怜,可却没能将她吹下枝头,磨掉她眼底的不逊。
    她身上有一股让人出乎意料的坚韧。
    “哦?”李盈捻了捻手中的佛珠,她玩味道:“那你想不想他来呢?”
    玉鸦的目光躲闪了一下。
    李盈便已经知道了答案,“那就赌赌看吧。看看在这个能手刃妻子的男人眼里,究竟是他自己的命更重,还是你的命更重。”
    宋越北按着这几日收到的条子,孤身驾着一条小船登上了山门。
    他的腿脚稍微慢些,玉鸦上午到,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