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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眼瞧人惯常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春情,陈六娘莫名有些不敢再看,她匆匆接过了玉鸦解下来的衣服,向她行了一礼,“婢子推下了。”
玉鸦洗漱一番后,着单衣吹灭了烛火,睡了下去。
今日的事情从此时便结束了,明日的事情要等到明日再说。
陈六娘眼见着房中的烛火熄灭,这才松了一口气。
人睡到半夜,突然又被一阵声响惊醒。
门外是敬归的声音,“六娘,醒一醒。快醒醒。相爷回来了。”
陈六娘原本还有几分昏沉,听到这个声音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匆匆穿好衣服,顾不得梳头便推开门,“相爷怎么回来了?已经到了吗?”
敬归见她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他转开视线,压低声音,“马上就到了。你快把头发束一下。”
陈六娘手忙脚乱的刚束起长发,便见到宋越北进了院门。
夜色原本寂静,但众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搅碎了沉静的夜色。
一众下人众星捧月将他围在其中,其中大半应当都是半夜被人从床上拉起来的。
他在院门前站定,不知低声与身旁的人说了些什么,众人的声响便一下低了下去。
陈六娘看着那些人蹑手蹑脚的离去,连灯笼大都被熄灭,只留敬冲手中的一盏。
院中重新恢复了安静,他缓步走来,垂着眼扫了她一眼,“她已睡下了?”
陈六娘忙道:“我现在去将玉小姐唤起来。”
宋越北浑身一松,继而又有些说不清的失落。
他也不知道到底自己是在为见不到她而轻松,还是为见不到她而失落。
他抬手,“不必,她既然已经睡下了,你声音放小些。”
他绕过她走向玉鸦的房间,脚步放的极轻,步履缓慢。
陈六娘竟看出了一种郑重的意味。
他在她房门外站定,敬冲提着灯笼,看着宋越北在烛火中投在门上的影子,心里不禁叹了口气。
大半夜的从官衙返回丞相府,回来了却连人一面都见不到,这究竟是图什么呢?
明日可还有祭上明,又要起一个大早。
这么晚不睡,恐怕明天相爷是要吃苦头了。
原本睡得正香的玉鸦从睡梦中惊醒,她下意识捏住了藏在腰间的短刃,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听到门外有呼吸声,不止一个人。
她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天已经黑透了。
四下静悄悄的,她疑心是自己的错觉,大半夜谁会站在她门口?
但从门缝中钻进来的一丝半缕的火光却做不得假。
她盯着门缝皱眉,这些人大半夜的站在她门口,既不说话也没有动作,这是做什么?
难道宋越北起了疑心,特意挑个半夜她睡着的时候来关门打狗?
她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心里愈发没底。
大抵是做贼心虚,她越想越是害怕,什么头绪都没有,倒是把自己搞地十分紧张,百爪挠心一般。
宋越北垂着眼静静站了片刻,想到她就安安静静的在一门之隔的房间里安眠,一个触手可及的距离。
他方才觉得胸膛中的那颗心好受了些。
他站了片刻,压低声音问陈六娘,“今天她吃东西了吗?”
陈六娘小心的看着宋越北的脸色,“您说不让吃,谁都没敢给玉小姐送饭。”
宋越北揉了揉眉心,“那就是没吃了?”
没想到,瞧着挺柔弱的一根藤还挺倔强的。
他叹了口气,“我不让你们给她饭,你们还真就不给了。”
陈六娘不敢说,其实她下午和晚上都来送饭了。
只是玉小姐怎么说都不吃。
这话说了,不光她违背宋越北的命令,恐怕宋越北知道玉小姐有这种决心也不会有多高兴。
玉鸦趴在门上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一惊。
宋越北不是说不回来了吗?
他怎么大半夜的又跑回来了还专门悄没声息的站在她门口?
她本想好要安抚住他,这样才能让他继续将她毫无戒备的带在身边。
但想的很好,真要面对他,她却又觉得什么安抚的话都说不出口。
他是北梁的宰相,她见这些梁人,几乎是人人都捧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