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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朋友,他们跑什么呢?”
宋越北冷眼瞥了一眼屈理,“木梯都已经搭上了,旧友相逢,几位公子,不如来一叙?”
文逸直和吴醉易面面相觑,犹豫不定。
孙舒倒是最镇定的一个,他二话不说抱了长琴踏上木梯。
方才他坐在众人之后,既没有围在船边蹦蹦跳跳,也没有大声喊叫,便不那么显眼。
此时登临木梯,临江一步步而来,江风吹动月白的衣摆,方才显出不同。
他穿了一身月白的长袍,衣角坠着几支形态各异的金莲,外罩烫金滚边的番红罩衣。
衣着繁复而华丽,以至于美丽得近乎于锋利。
“宋相,多年不见。”他抱着长琴径自走到宋越北面前,一双眼漆黑如点墨,“你还记得我吗?”
玉鸦看看这人,又忍不住看了看他衣角上的金莲,莫名觉得这一幕说不出的奇怪。
宋越北的目光落在他怀中的长琴上,“听闻你这些年琴艺大有长进。”
文逸直和聂暻以及吴醉易此时才犹犹豫豫的走上长梯,听到这话文逸直面色微变,吴醉易见文逸直脸色变了却不明所以。
孙舒的琴技出众,这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吗?
孙舒怀抱着长琴,谦虚道:“算是略有长进。某这些年苦练琴艺,时时不敢忘宋相当年的教导。今日既然遇上了,某便为宋相演奏一曲《冬夜吟》可好?”
敬冲与敬密一起屏息,敬云低声喃喃道:“这位孙公子是不要命了吗?”
当年宋越北与灵王世子,也就是后来的秦王袁子朔交好,他的琴艺便是袁子朔亲手教出来的。
十六岁的宋越北以此曲在一次春宴中压下当时极富盛名的孙舒出尽风头,从此声名鹊起。
旁人或许不清楚,敬字四人日日跟在宋越北身边,心中却是十分清楚的。
自秦王被宋越北亲手所杀之后,尽管人人都知道宋越北擅琴,但这些年宋越北再没有抚过一次琴。无论是公开还是私下都没有过。
当初长信侯找来吴大娘的高徒在宋越北面前奏什么景江春,纯属是活得嫌命长了。
屈理见孙舒果真没有让他失望,低声对玉鸦说道:“你看我没说错吧,这位孙公子多才多艺。”
文逸直几步赶过来跳下了□□,急匆匆得出声阻止道:“算了吧。瑰珠,你不是近日,近日手酸吗?便不要弹了吧。”
聂暻跟着向宋越北打圆场,“宋相,今日真难得您有雅兴。不知这位美丽的姑娘是谁?”
文逸直接了聂暻的话,挡在孙舒面前岔开话题,“这位姑娘生得可真漂亮。我刚刚打眼一看,还以为两个仙人站在一处,二位可真是太般配了。”
宋越北心知他们是有意岔开话题,这番夸赞未必有多真心。
但他现在心情正好,这样好的日子不该见血。
他就着文逸直递来的□□而下,好似忘了方才孙舒那话。
他伸臂揽住玉鸦的肩膀,带着人转身往里走,“你们唤她嫂嫂便是了。来,一起坐。”
文逸直绷紧的弦这才一松,心说有了女人就是不一样,从前宋越北可没这么好的脾气。
看来这个女人跟宋越北的关系的确非同寻常。
孙舒望着宋越北的背影,高声道:“《冬夜吟》,宋相不想听。那《忆昌南》又如何?”
吴醉易这会儿终于找到了能插上话的机会,“诶,这个名好。昌南那真是个好地方,我以前还在昌南呆了好几年。宋相,咱们也是在昌南遇见的你还记得吗?不过,怎么平常也没见有什么人奏过这曲子啊?”
文逸直心下发苦,那不是废话吗?
这曲子是当年宋越北被贬到昌南道,袁子朔与他诗文来往之后,一次酒后用两人的诗文谱出的曲子。
简而言之,这曲子就是袁子朔抒发对宋越北的离别愁绪,感慨世事变迁的。
当时此曲一出便风靡丹阳,二人的友情一时也更为人所称道,人人都说所谓的伯牙子期不过如是。
如今谱曲的人被挚友亲手所杀,曲中句句都成了一纸荒唐言。
谱曲的人坟头草长了三丈高,弹琴的人权倾天下。
当年赏识宋越北的人,跟宋越北互为挚友的人,深爱宋越北的人,都已经埋进了黄土。
谁敢再奏此曲?
宋越北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面上的笑意消隐在瞳仁中。
他搭在玉鸦肩头的手指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