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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有母子名分,雅克善也没比继母小几岁,觉罗氏又不是气死元配上位的狐狸妖媚,常年征战在外的雅克善对觉罗氏并无芥蒂之心,至于异母弟——扎兰泰和他的长子才是同龄人!
“奴才记下了。”成雪向觉罗氏欠了欠身,“福晋记挂二舅爷,又做了一双新鞋教奴才送出来,请老夫人督促二舅爷上进,早晚与老公爷、大舅爷一般宣扬家声、顶门立户,不要辜负福晋的期许之心才好。”
觉罗氏心下熨帖:“请福晋只管放心,家里一切都好,扎兰泰虽然不好去上学,他哥哥也守孝,文武都能教得,唯独孝期在前,奴才婆媳不能得便进宫,福晋或有心事,只能累姑姑多加开导了。”
“应当的。”成雪暗自点头:这就成了,只要岳家拎得清,毓庆宫至少去了一桩萧墙后患。
成雪并没有杞人忧天:后宫的飓风,自始至终都没有静止过。
皇太后七十有四,虽说眼下身康体健,多少还有些畏死惧亡的念头,弘历便在家宴之上当场表态:“额娘玉体祥和,待等百岁寿诞,朕将传位嗣君,侍奉额娘巡幸天下,稍慰额娘一生辛劳可矣。”
“我盼着那一天呢!”皇太后微微一笑,“咱们都得好好的。”
永玺率诸王诸弟请酒上寿,弘历眯眼问道:“永玺二十六岁,再过二十六年,太后百岁大喜,绵恺该是多少庚辰?”
寒苓代为作答:“绵恺已过而立之年,绵恩绵德当为祖父,皇上生有元孙,太后以下,六代同堂,此为可期、可盼之幸事。”
皇太后笑道:“我怕难为,不及皇后通悉养生之道。”
弘历接道:“后宫是皇后的地头,皇后有福气,咱们都要沾她的光。”
令妃越次而起:“皇上失言,该当罚酒一杯!”
“嗯?”弘历敛收颜色,“怎么说?”
令妃正色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后宫在王土之内,皇后娘娘虽为六宫之主,一言一行,俱按皇上心意行事,皇上适才说六宫是皇后娘娘的地头,臣妾忝居妃位,自然要为皇后娘娘鸣抱不平的。”
弘历一怔,看着寒苓笑问:“皇后怎么说?”
“令妃该赏!”寒苓点一点头,“自孝靖皇后驾崩,臣妾居摄六宫,想皇上所想、急皇上所急,只因性情所致,反倒落下了揽权跋扈的名声,令妃之言,大合臣妾心意,皇上可予臣妾公道,臣妾何曾做过一件没有虑及皇上心意的事儿?”
“朕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偏教你们抓住了把柄。”弘历欣然传谕,“将比利时进贡的音乐匣子送到皇后宫中,内务府收着的那座玻璃镜子赏给令妃罢!”
一后一妃闻旨谢恩,皇太后看着令妃,心中恍然有所觉悟。
在座的没有一个省事儿,哪里瞧不出,皇帝明显对皇后一系生出了忌惮之心。
询问绵恺的年齿意在敲打永玺:有老子在一天,龙椅就没有你的想头!你今年二十六岁,再过二十六年,皇太后一百岁,朕八十一岁,你便是抱了孙子当了曾祖,照样得老老实实在后头等着。
寒苓也不轻松,继自己努力落实“男外女内、六宫上下、皇后为尊”的实践后,淑嘉贵妃曾以“太后至尊”论予以抗衡,现在的令妃更加高明,表面是为自己说话,实际却在迎合弘历的欢心,祭出了“家国一体,前朝后宫皆以皇帝为尊”的理论,这一手实在是高明之极。
令妃当然不是善茬,她也没想过要在实力悬殊的景况下跟景仁宫打擂台,今日所以小试牛刀,内中自然是有一桩缘故的。
分别之前,令妃刻意提醒寒苓:“主子娘娘,永琰已经五岁了,他不是见不得人的孩子!”
十四阿哥永璐、十五阿哥永琰是令妃一胎生下的孪生兄弟,甭管阳谋阴谋,摆脱不了的一个现实是,“双生子”是不祥之兆,令妃打落牙齿和血吞,只能怪自己的命不好,但两个孩子终究是身上掉下的血肉,哪怕像永璐这样不养在自己身边、不记在自己名下的孩子,该有的慈爱之心未必就会减少一分,又因为避嫌的缘故,令妃很少有和永璐照面的机会,长此以往,对儿子的思念自然越来越深。
然而,最让令妃不能接受的是,永璐被皇后给养歪了!
倒不是说寒苓有心捧杀或养废永璐,她就是有那份心思,也没有实施的条件——上头还有太后皇帝盯着呢!令妃不满的是永璐对自己孪生弟弟的态度。
寒苓比照嫡子的待遇教养永璐,永璐也把自己当成寒苓的亲生儿子,众所周知,因为乾隆爷早年的一番折腾,嫡皇子和庶皇子的区别是相当大的,因为双生子的忌讳问题,永璐永琰不能同时出场,而皇子本身就是一个门面职业,如果令妃能说的算,铁定一碗水端平,对两个儿子公平对待,可惜——她只是吊尾的四妃之末。
永璐和绵恺是同龄人,他们爷儿俩基本上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小玩伴,按照宗法,绵恺在大清朝是仅次于皇祖、皇父的第三天子,这就意味着,只要有三人以上的场合,绵恺就有绝对的出场资格。
绵恺今年只有五岁,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