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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还在天然图画说,皇贵妃如果不是四阿哥的生母、四格的亲姐姐,朕都该疑她打了杀人灭口的主意。”
“原来皇上已经知道了内情。”嘉嫔赔笑道,“正因为皇贵妃是四阿哥的生母,所以才会感情用事没有计较后果。”
弘历拿眼看她:“平白无辜教你跪了一日,你倒大度,竟然还为她说话。”
嘉嫔摇了摇头:“万岁爷,嫔妾是罪有应得,不管内情如何,喜常在与嫔妾总归脱不了干系,嫔妾身为该管主位,罚跪一天已然是皇贵妃娘娘从轻处分了。”
弘历叹了口气:“皇贵妃如果能像你一样识大体,朕大约犯不上委屈着你替她遮掩的。”
嘉嫔就不言语:“皇上过誉了。”
“这回是没法子,方才我已经在天然图画申明了规矩,你可放心,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弘历捏了捏额头,“像你说的,喜塔腊氏诚然有错,但实实在在死的冤枉,朕原本有意追封她一个贵人的位份,可惜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儿——差了那么一点儿令朕自己信服的理由——”
“皇上——”嘉嫔犹豫了一下,“有件拿不准的事儿,嫔妾不知该不该回给万岁爷知道。”
“嗯?”弘历端起茶盏,“你说,准不准的朕来裁定。”
嘉嫔踟躇道:“皇上,据嫔妾所知,喜常在已经一个多月不曾换洗了——”
“啪!”弘历手下一松,将新进的盖碗摔了个粉身碎骨,“你当时怎么不说?”
嘉嫔赶忙整衣跪下:“万岁爷明察,喜常在并不曾回过孕信,皇贵妃正在气头上,嫔妾如果贸然出头,万一喜常在没有怀孕,嫔妾便有欺上嫌疑,皇贵妃的医术您是知道的,当初愉嫔会获罪——嫔妾一时害怕,为了明哲保身不曾详述疑情,求万岁爷责罚。”
“万岁爷,我们嫔主子冤枉!”嘉嫔的心腹宫女王莹白着脸跪出来,“主子昨日原是陪着常在一起去请罪的,只说了不到一句话,皇贵妃便以管治不严的罪名要将主子与喜常在一起沉湖,主子实在——”
“你住嘴!”嘉嫔向弘历磕了个头,“万岁爷,千错万错都是嫔妾的错,皇贵妃并不知情,只望您责罚嫔妾一个人,不要因为这件事与皇贵妃生出嫌隙。”
“嘉嫔,你累了一天,朕就不在这儿扰你安歇了。”弘历站起身,“李玉,摆驾九州清宴!”
事实上,觉得累的是乾隆皇帝本人,他一点儿都不愿意承认寒苓赢了赌局,却实实在在的依据赌约履行了承诺,皇贵妃专宠后宫的格局再次被打破,外人看来,这当然就是皇帝对景仁宫示以颜色的意思了。
当天下午,万方安和死了一个宫女,紧随其后,弘历把所有在山高水长当值的宫女全部打进了慎刑司。
四格伤退养病,圆明园总管的职务落到了正牌国舅富察傅恒的身上,傅恒颇为尽责,秉承圣意将四阿哥的安危放到了首要位置,永玺对这位武艺高强的“嫡舅舅”同样持有好感,二人在相处过程中出乎意料的建立起了极为和谐的舅甥关系。
“主子,皇上要打发富察大人护送四阿哥前往那拉府探伤,李总管打发人问,您还有东西要捎过去吗?”成云心中也有顾虑:这样放纵着四阿哥亲近富察氏好么?
寒苓点了点头:“将麒麟膏再拿两副过去。”
“春和,我怎么觉得自己这一伤,竟似教你钻了空子一般呢?”永玺三句话不离“嫡舅舅”,说的亲舅舅酸溜溜的,“再这么着,他就不认识我是哪个了。”
“都说外甥随舅,依我看,四阿哥身上很有一些你的影子。”寒苓并不知道,当初二阿哥病危,傅恒是极力主张使用景仁宫药方的,可惜在富察家内部没有通过,到了如今依旧觉得遗憾,他与四格性情相投,更加笃定皇贵妃不太可能暗地对永琏下手,永玺年纪小,资质虽属极品,心机委实有限,相处了十来天,约莫看得出景仁宫是对自己完全信任的,富察皇后当下无子,四阿哥是公认的大清皇储,傅恒有世家子的高傲不假,也不会不分对象场合的故作清高,永玺的崇拜目光还是很令富察国舅受用的,经过十几天的相处,一大一小有些相得益彰的意思,这当然也是弘历喜闻乐见的现象。
“春和,我最佩服你的一点儿是,你不会拒绝皇上的椒房恩荫,却不曾以此作为倚仗,放弃心中的宏图报复。”四格扶着傅恒坐到石凳上,“大汉朝有卫青,大清朝有傅恒,也算是交相辉映的两代美谈了。”
“你的盛赞我不妨暂时领受,现在没资格,以后未必会没有。”傅恒望着院中的永玺笑道,“不过我要提醒你,咱们可是旗人,岳飞、韩世忠不能挂在嘴边,公然效法卫青霍去病也有落人话柄的嫌疑。”
四格摇了摇头:“四海之外有四海,想让汉人不再将旗人视为蛮夷,只靠约束文字是不能成事的,可以让他们看到准噶尔,看到与准噶尔毗邻的北国毛子,等旗人汉人并力对外,大约就没有明晰的满汉界限了。”
“难!”傅恒话锋一转,“不过我完全认可你的观点!”
四格拍拍傅恒的肩膀:“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