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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怡嫔猛的醒过神来,“嫔妾知道错了,嫔妾是口不择言,并非有意诅咒四阿哥——”
李玉不必请旨,直接指示大力太监将挣扎惨叫的怡嫔从床上挪下来,抬出寝殿送还景阳宫安置不在话下。
接下来便该办正事儿了。
“给皇贵妃搬把椅子来。”崇元太后吩咐沈嬷嬷,“斐俞,你把四阿哥抱下去。”
崇庆太后问道:“自先帝驾崩,皇帝颁降明旨,禁止在内廷炼丹补气,方才秦嬷嬷查证,景仁宫有雄黄、硫黄存支耗用,你拿去做什么使的?”
寒苓欠身回道:“雄黄硫黄都是温热之物,素日制药并不经常用它,约莫在端阳前做过避毒的荷包,曾教三阿哥与四阿哥佩戴防虫的,硫黄倒还罢了,雄黄大热并不——”
“哪个要你讲解药性了。”崇庆太后颇不耐烦,“太医院与内务府的收发存项都有定数,独你景仁宫耗用肆意,皇后因此受惊、怡嫔因此小产,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说么?”
“回圣母皇太后的话,景仁宫改建药房之初,臣妾原也想过登记耗损、免为利用的事儿,转念深思,倒也没有多添麻烦的必要,其一,景仁宫并非御药房,皇上开恩给了份例,势必没有为此与臣妾算账的道理;其二,以今日之事为例,哪怕臣妾记了账,一旦有人心疑景仁宫清白,所谓的耗用也是不作数的,臣妾记明耗用二两,有心的非要说只需一钱,臣妾自然找不到确凿凭据证明清白。”
“以往倒看不出来,皇贵妃是这样伶牙俐齿的人。”崇庆太后关注的细节另有重点,“方才听着,你竟然不准皇后的人查看景仁宫药房,还把皇帝搬了出来是不是?”
寒苓全无惧色:“秦嬷嬷未请圣旨,擅自查抄皇家内苑,臣妾看主子娘娘情面,不曾有所论罪,又命宫人协同验看,绝无蓄意拦阻之事。”
崇庆太后愈发不满:“都听听,我说一句,你倒有十句话等着,可见景仁宫已经变成了不能招惹的地界。”
这话说的极有重量,寒苓依旧没有低头的意思,因向弘历问道:“皇上,如今只才二月天气,臣妾只不相信,用硫黄雄黄便能轻易把蛇虫招引出来,还请皇上彻查内情,不要纵放了背后的宵小之徒。”
弘历颇有深意地看了寒苓一眼:“朕已经叫傅恒与四格查探去了,用不许久便有回奏。”
“既然皇后无恙,我便回去等着听信了。”崇元太后站起身来,“皇贵妃,你随我去。”
弘历松了一口气:“儿子恭送皇额娘!”
“理不辩不明,但你要看对象是谁。”自长春宫出来,崇元太后看着跑在前头的永玺意有所指地提点寒苓,“没有四阿哥,好听的说你嫉恶如仇、刚直率性,不好听的至多落个恃宠而骄、不留情面的名声;有了四阿哥,你再这样,那就是母以子贵不把圣母皇太后放在眼里。如果弘历为此生出不满,吃亏的一定不会是自己的生身额娘。”
“臣妾明白。”寒苓苦笑道,“但臣妾也想过,如今的景仁宫炙手可热,不在此刻随心行事,赶等日后岂不为此遗憾?身正不怕影子斜,臣妾不曾恃宠算计便是她们的福气,难道要得陇望蜀的倒踩一脚回来?”
崇元太后点了下头:“可我觉得,皇帝是实实在在把你们母子放在心上的。”
“姨妈,皇上在意的是自己,他会像现在这样宽容我们,那是本身觉得这件事是有趣味的。”寒苓仰头看天,“大约,单以宠冠景仁宫而言,这一举动感动的不是我,而是他自己——看,继位前曾有风流之名的当今皇帝其实是常情恋旧的人,连娴侧福晋那样脾气硬拗的人都能一直纵容下去,他的度量该有多大啊!”
作者有话要说: 貌似布景板的崇元太后只要多活一天,女主就能多一天的倚仗。在年长的宗亲旗贵眼中,崇元太后才是母仪天下的世宗皇后;在年幼的皇子皇孙(康熙帝和雍正帝的子孙)眼中,崇元太后才是他们的嫡母或四伯母,至于崇庆太后,永远不可能走到崇元太后的前面去。
☆、历史中的半边天(乾隆继皇后四十五)
三日后,六宫上下齐聚长春宫,端看傅恒揭示查案结果。
傅恒是武将风度,开门见山的说明线索:“皇上,奴才奉旨勘察现场,经太医确认,咬伤怡嫔娘娘的是名叫草上飞的短尾蝮蛇,据内务府核实,宫内从未出现过这种毒蛇,奴才与那拉大人再三推敲,认为散布御花园的雄黄、硫黄只是疑兵之计,草上飞必是外人假借皇后娘娘千秋的契机暗送入宫,并非由长春宫或御花园原地所出。”
弘历颔首问道:“送到宫中的贺仪都要事先查验,谁有这样的门路能够把毒蛇送到长春宫去?”
“皇上圣明。”傅恒目不斜视,“暗送毒蛇入宫必有三般难处,其一,毒蛇是活物,极易中途逃脱;其二,若是夹带进宫,难以避过内外稽查;其三,也是最为要紧的一点,需得有人将它带到宫宴之上。以上为那拉大人推论,奴才深以为然,请万岁爷圣裁。”
寒苓忍不住看了傅恒一眼:富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