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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圣母皇太后面前,是她不是她,如今都是她了。
    崇庆太后果然被带偏:“成烟是哪个?”
    弘历瞥了富察皇后一眼:“额娘上回去景仁宫捉拿弑君的反逆,引路的便有这个成烟,朕原本要将她从严处分,皇贵妃不忍,劝朕从轻发落饶过她们一遭,这才遗祸当下,扯出现在的是非来。”
    崇庆太后气得不轻:“皇后!”
    到了这会子,富察皇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初弘历处分“反叛”,又是杖责,又是替补同名宫人,雷声大雨点小的忽然没了后续,敢情是在这儿等着呢!虽然如此,富察皇后毕竟有口难辩:“额娘,臣妾——”
    崇元太后扬了扬手:“皇帝,天底下哪有不生嫌隙的夫妻,皇贵太妃还是孝懿仁皇后胞妹,终圣祖一朝也不过是贵妃之尊;先帝登基时年羹尧何等狷狂,敦肃皇贵妃若非病重,也难以脱出贵妃的位份,你要仿效世祖章皇帝册立寒苓为皇贵妃,孝献皇后的骂名可是延续到今日的。”
    弘历故作踌躇:“皇额娘这样讲,儿臣无言以对,来年册立皇贵妃,儿臣不会推恩辉发那拉一族,有皇后在,也不使寒苓干预宫务。”
    崇元太后沉吟片刻说道:“皇帝,册立皇贵妃干系甚重,你若执意而为,我与你额娘难以阻拦,只一项,你未建储,难道日后也把寒苓所出的阿哥视作皇长子么?”
    当年董鄂妃生下四阿哥,顺治帝直接称呼其为“首子”,把包括康熙爷在内的三个大儿子一笔勾倒,不知道为此给董鄂妃母子拉来了多少冤仇愤恨。
    “皇额娘的意思儿臣明白。”弘历低下头,“儿臣将于明年正旦秘建皇储,稍安内外不平之心。”
    果真如此,册立皇贵妃对长春宫的影响会降到最低,崇庆太后就不好多说什么,富察皇后戴罪之身,将拒绝贵妃升位与儿子建储两件事做一番选择,终究失去了抗拒的底气,慧妃鼓掌难鸣,悻悻然跟着富察皇后跪安回宫去了。
    成云自潜邸时伺候寒苓,对这位娘娘的性情称得上十足了解,说好听的是刚直,说不好听的就是极端偏执,打死她都不相信葫芦中的丸药是化瘀所用,见她跪立拜毯盯着送子观音怀中的娃娃出神,忍不住试探道:“主子,万岁爷不是过于在意,也不能生出那样大的一场火气,如今不顾两宫皇太后反对,晋封您为皇贵妃,也算是后宫内几十年不曾有过的恩典了。”
    “招弃之人,难怪于是。”寒苓盯着画像苦笑道,“我出生时额娘有些难产,庸医误断,说额娘日后子嗣艰难,又因是个格格,并不讨父母喜欢,五岁那年在谭拓寺走失,偶遇陪母后皇太后进香的世宗皇帝,说来奇怪,雍正爷明明一贯严肃,在我眼中,似乎第一次由心而发的对外人生出了亲切感——”
    成云笑道:“这正是您与先帝、与万岁爷的缘分,都是上天注定的。”
    “被父母嫌弃,被先帝舍逐,被皇上倦厌——性情天生,我哪里没有自知之明,心底之间,也许还有一份执念,希望有那样一个人,不在意我的别扭,永远能够包容下去。”寒苓低下头,“先帝驾崩不久,我做过一个梦,梦到给皇上生下了一个皇子——”
    成云明显觉察到寒苓的眼眸中洋溢出一丝神彩:“主子,万岁爷这样宠爱您,等出了孝期,早晚有一群阿哥格格围着您请安的。”
    “不是——不是——”双目中的光华霎时消散,“在梦中,我走的早,我的阿哥很孝顺,跟随皇上谒陵时偷偷朝向我的坟茔摆了供品,皇上看到,踢翻了供桌,也把阿哥踢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看正史中乾隆皇帝对那拉皇后和十二阿哥的态度,我就一个感觉:乾隆皇帝曾被那拉皇后戴过绿帽子,他不能确认十二阿哥是不是自己的儿子,所以才会将那拉皇后打入冷宫、由着十二阿哥自生自灭——如果是这个原因,乾隆对十二阿哥的苛待无可厚非,如果不是,那他这个当老子的简直没有人性!
    ☆、历史中的半边天(乾隆继皇后二十九)
    “主子。”成云大感不祥,“梦中的事并不能作准,老人都说,梦境与真实相反,您又何必为此介怀——”
    “阿哥在哭,哭着求他,哭着爬在地上整理散落满地的供品,他很生气,对我的阿哥说‘你愿意做孝子,朕便成全你’——从那时起,只要后宫有妃子薨逝,他一定点名让我的阿哥为其穿孝——我的阿哥是病死的,他很年轻,没有孩子,在一个寒冷的深夜寂静无声的离开了人世,弥留时唤着他的‘皇阿玛’,希望能再见这个受他自小濡慕却从未真正在意过他的阿玛一面,事实上,他在接到阿哥过世的奏报时很不高兴——为我的阿哥没有熬过正月而感到晦气——阿哥是成年的皇子,至死没有爵位,是按照寻常宗室的礼仪下葬的——”压抑年余的心结一经道出,寒苓已然是满面泪痕,“我常常在想,阿哥为什么不恨我?我配做他的额娘吗?我配做他的额娘吗?这样唯一一个自始至终都愿意维护我的孩子,也是因为我的过错经历了那般不忍侧目的冷遇,我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