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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觉,唯有头,还能转动一二。
“小妹,有人来了,快走。”在不远处放哨的齐浚,提醒自家妹妹。
齐辰看着梨花,说:“快走,再等一会儿,你们也免不了受罚。”
兄妹二人迅速地跑远了,齐辰心中松了口气。要知道,二哥跟小妹,天天在父亲背后帮他,万一哪天运气不好,被父亲的人撞见,岂不是要一块遭秧。
他自己倒不打紧,处罚过了,自有人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二哥跟小妹却不行。只因他们两个是庶子庶女,生活窘迫得多。平时多得他接济,才能有一顿饱饭可吃。
可见,小梨花刚给他吃的糕点,是她省下的口粮。她今晚是饿着肚子的。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庶子庶女,都是如二哥小妹这样的处境。也因,他们没有可供齐氏利用的才能罢了。
正如男人所说,齐氏不养废物,不养纨绔。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在齐府向来过得艰难。
他怜悯二人,也只因为,在偌大的齐府,也只有他们二个,真心相待他。
他的母亲待他,远不如他大哥。有时候,他觉得,他娘生下他,就是为了给他哥哥找一个帮手,找一个替身。在外面找不着,便自己生一个相似的。两人互换身份,没人发现得了,也没人会发现,这不是同一个人。
但当他看到齐浚兄妹二人过的日子,他又觉得,他娘待他很好,至少他衣食不缺。虽然他还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才能,值得过上这样好的生活。
很快,他不用纠结这个问题了。
处罚过后,他迎来了更加残酷的日子。
别人五岁的时候,还在父母怀中撒娇卖痴,他已经开始跟着师傅练武,外带君子六艺,一样不落。学得不好,便是手上的皮肤,红肿难消。学得好,也不过是小有聪智罢了,打骂的更厉害。
有一次,他受不了了,逃了课。
他没有逃到别处,他直奔他娘所在,跪在她面前说:“娘,我不要上课了,夫子们都好厉害,打得辰儿很痛,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他娘爱怜地看着他,“辰儿,哪里痛?娘请大夫来。”
齐辰觉得他娘还是疼爱他的,不像他那个一年到头板着脸的父亲,只会训他吓他。
“娘,辰儿哪里都痛。辰儿休息几天,好不好?”
齐母擦去他额上,因奔跑太快产生的汗水,说:“辰儿怎么又调皮起来。小小年纪,不学技艺,长大怎么养活自己,养活子女呢!”
齐辰:“可是,娘,辰儿还小,能不能只学一样。我觉得学一样,也很厉害了。陈家小子,跟我一般大,他也只学了射、书两样,远不如我。”
齐母正色:“别人是别人,你是你。别忘了,我跟你大哥,全指望着你,给我们挣一口气。你爹爹子女众多,若是连你也不争气,我们将来的日子,只怕是难上加难,连喝口水,都得看府中下人的脸色。如是这样,我们母子三人,无颜再活在世上,多可怕!”
齐辰被她形容的光景吓到了。
可是,他还有一丢丢的挣扎。“娘,我们离开这里,到别处生活,好不好?”
齐母摇头,“没有你爹在,我们母子三人,更是被人欺负。”
都不行,齐辰放弃挣扎,失落地垂着头。
却在这时,齐父带着大量人手赶到,齐辰躲在齐母身后。
“小子不学好,年纪小小想着逃学。来人,上家法。”齐父暴怒。
齐母一听家法慌了神,带着齐辰跪在齐父面前,说:“辰儿才十岁,哪受得了家法。”
齐父命人制住齐辰,说:“能逃课,怎么不能受住家法。这次,我亲自动手。”
齐辰被打得死去活来,活来死去。他自觉十岁,已尝遍人间痛苦。再没人尝过的痛,比他更多。连齐浚兄妹二人,都不及他。
于朦胧中,他听到了床前的哭声,与另一道涓涓的劝慰声。
以往,听到这两道声音,他很欢喜,心头很是熨贴。现在听在耳中,只觉疲累。
他于第一次体会了,他活着不是为了自己,是为别人。
为了大哥,他得尽快好起来;为了母亲,他得吞咽下一切痛苦因子,只因不想她担忧伤心;为了齐氏,他得好好上进,成为赵氏天下的青年才俊,后起之秀。
十岁这年,他突然开悟了:他的存在,就是大哥的影子。
外面都在传,齐氏又出了一少年天才,小小年纪,惊才绝艳,一手词赋写的如云流水,浑然天成。而对政见上的问题,也能犀利地说出自己的见解。
齐家那名天才少年的名字,叫齐逸。是齐氏长子,未来的齐氏家主。
来齐家拜访的人,络绎不绝,大家都想见识考校一下,传闻中少年天才的英名,是否如实。
齐辰如被人观赏的名贵花瓶,被齐父拿来,送到台前,一一供人品鉴。
“齐公好福气,竟有这样一位良材美玉般的儿子,实乃齐公之福。”
“哪里,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