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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林斐垂下眼,算起来与周勉几个月没有说过一句话,期间他的生活天翻地覆,物是人非,一开口却不觉得陌生,好像没有任何隔阂在他们之间。
    爷爷奶奶生性和善谦逊,经常把平凡可贵挂在嘴边,可这四个字与林斐毫无关系,或许性格这玩意真能遗传,一半有他赌鬼老爹的不甘平凡的赌性,一半有他抛家弃子老妈的狠劲。
    这两种个性像条凝结的绳,逼着他追名逐利,样样都要做到最好,甚至不惜践踏大部分人固有的道德观念。
    他一向对待自己的认知清晰,就是一个道德败坏的渣渣,名利于他胜过一切,不受任何教条束缚,可是最近通过傅施阅,他重新认识一遍自己。
    年少的感情纯粹简单,讨厌和喜爱直来直去,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一切坦白开来讲,两个人的误会彻底解除,聊了许久以前发生的趣事,直至飞机落地,周勉眼圈泛红,不顾同学眼光,给了林斐一个大大的拥抱。
    周勉袖子快速地抹抹眼泪,哽咽着说:“你和我舅舅都对我好,你们全是好人,我祝福你们两。”
    林斐鼻子发酸,重重拍拍他的肩膀,“周勉,不是对你好的人都是好人。”
    “难道你们是坏人?”周勉笑出声,边抽鼻子边说:“虽然他是我舅舅,但咱俩是好哥们,要是他欺负你,我肯定站在你这边。”
    林斐沉默几秒,低声道:“如果你舅舅真的是坏人呢?”
    周勉怔愣,他的性格易怒冲动,林斐不能再多说,如果原原本本告诉周勉傅施阅干的那些事,周勉会按捺不住去找傅施阅讨理,以傅施阅的手段,一根筋的周勉根本玩不过。
    林斐点到为止,希望周勉以后提防傅施阅,不要全心全意的信赖,以后即便看清傅施阅的真面目,不至于像自己一样毫无防备。
    林斐报名参加全亚国际学校辩论会,一是为了丰富履历,申请留学简易些,二是为了暂时离开傅施阅,有空余时间来筹备计划。
    一支辩论队四个人,除林斐之外均参加过大小辩论赛,经验丰富,学校领导老师没指望林斐能承担重要火力,把他发配到相对不重要的四辩位置,负责当花瓶和总结队友程词。
    预赛和初赛非公开举行,短短三天时间林斐所在队伍参与七八场,他圆满完成老师希望扮演的角色,顺利躺赢进决赛圈。
    作为全亚洲规模最大辩论决赛之一,涵盖亚洲大小国家,现场座无虚席,人声鼎沸,几架摄像机全方位无死角的围绕。
    容貌端庄的主持人介绍了双方队伍,时运不济,遇上一支强劲的新加坡华裔队伍,台底下一大半是同学或亲属,上台之时欢呼尖叫声掀翻屋顶。
    林斐身旁,三辩姑娘忍不住低声道,“作战主场,战力翻倍啊!”
    果不其然,对方一辩是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气势非凡,言辞犀利,立论的阶段就一套老拳打的这边的一辩措手不及。
    按照顺序一个个站起来,对方擅长抓逻辑漏洞,经验老道,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如狂风骤雨,林斐这边三个同学节节败退,哑口无言。
    林斐侧着头听,不得不说,这次辩论的问题是“应不应该永远做一个理性的人”,对方拿的是正方,辩题占据大优势,何况有主场buff加成,光是气势自家队伍已经输一半,他一边思索,一边在笔记本上修改程词。
    到自由辩论时间,黑框眼镜男低着头和队友耳语几句,几个人齐刷刷的将矛头对准林斐,过了大半场,了解对方辩友全部实力,这个长得乖巧文气的少年看上去是最好的突破点。
    简称——柿子要挑软的捏。
    谁料到这个几乎没怎么发言,心不在焉的少年像刚从睡梦中睡醒,精准明确的回击,一番辩论下来,三个人没讨到便宜,林斐的队友在桌下竖起大拇指,暗暗的鼓励。
    眼镜男亲自出马,用中指扶扶眼镜,嘲讽地问道:“我想问对方四辩,辩论赛是否建立在理性的基础上?”
    “是。”林斐微微皱眉,淡定回答。
    眼镜男蓦然拔高声音,慷慨激昂,“人类的每一次赛事全部建立在理性的基础上,如果没有理性,根本不存在辩论赛事!”
    这句话一出来,林斐这边三个队友不约而同皱起眉,他低头翻一页辩论稿,稿子是昨晚临时写的,没有应对这种突发措施的预备发言。
    林斐索性合上笔记本,站起来,神情松弛自然,“我们大家都知道,数学是绝对理性的,但我们小时候学数学,并不是纯粹的数字加减乘除,试卷上会有鸡兔同笼,泳池的水闸放水和进水,一个绝对理性的学科,为什么会从感性的生活来出题?”
    他讲话时不同于眼镜男激情澎湃,煽动性极强,反倒不疾不徐,就像是和老朋友聊天一样,让人听着很舒服。
    林斐停顿几秒,给评委席集中精力的时间,论吵架这件事,他从没输过别人,“现在我来回答对方辩友问题,故事传说里女娲造人是因为孤独,圣经记载上帝造人是为救赎,如果抛开感情,只保持绝对理性,不止这场辩论赛不存在,人类存不存在都是一个问题。”
    这种举重若轻,得心应手的气势碾压对面四个人,火急烙不好饼,人急说不顺话,原本表现精彩的四个人为了驳倒他,也开始脱稿发言,林斐三个队友不傻,趁机抓住漏洞一顿疯狂输出观念。
    比赛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原本表现抢眼的四个人溃不成军,林斐站起身,准备总结发言,向台下扫一眼。
    傅施阅如约而至,坐在第一排正中间,灰蓝色西装服帖整洁,扣子随意敞开,俊朗丰逸,在一群年过不惑的家长里脱颖而出,高高在上。
    两个人的目光相撞,傅施阅蓦然坐直身体,深沉的眼眸闪着幽亮的光,偏过头微微笑了下,林斐漫不经心地从他身上掠过,故意不看他。
    傅施阅嘴角笑容一滞,视线直直的钉他身上。
    林斐收回目光,双手撑着桌子,直视四个手下败将,笑的干干净净,“如果我问一个绝对理性的人,喜欢是什么?他会回答是荷尔蒙,是多巴胺,是苯/乙/胺/醇,再抽象一点,是思念,是情/欲,但喜欢不止是这些,喜欢是清晨醒来看到你时的怦然心动,是握紧你手时的内心充盈,是直视你双眼时的深切喜悦,是想触碰又不敢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