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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讽刺的一句话。
“再者,刘主任是什么性格的人?天天拍他马屁,还要担心拍在马蹄子上,他会记仇。程司湛呢?”方源有些激动,脸色涨红,“他分配到刘主任手下做项目的第一天,就要求项目资金透明化,质疑刘主任的账目明细不合理,存在克扣项目资金的行为。他是算哪根葱啊,一个破格被带进玉环楼的本科生,这是他能管的事吗?”
身骨冽冽的勇士,遇见卑佞的小人,程司湛才吃过几碗饭,走过几座桥,哪是那些老油条的对手。
陆骁忍不住刺了一句:“刘主任贵人事忙,专门匀出时间和心思来对付一个小小的本科生,未免太看得起程司湛了。”
方源抬起眼睛飞快地看了陆骁一眼,又低了下去,他抿了口已经凉透的咖啡,哀求着:“小陆总,我今天跟你说过的话,你能不能别说出去,毕竟我还要留校读研……”
“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得明白,”陆骁笑了一下,“冷眼旁观,明哲保身。程司湛若能有你一半聪明,也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方源用小调羹翻搅着咖啡杯里的液体,良久才道:“刘主任摸透了程司湛的性格,想要抓住他的七寸太容易。我能提醒他一次,提醒他两次,总不能次次都提醒他,更何况,他也该得到点教训。”
最后一句话,才是精华所在。
程司湛得罪的人还真不少。
也许,在有些人看来,优秀和出色本身就是一种原罪,不可饶恕。
和方源的谈话就像一杯过期的牛奶,恶心了陆骁好一阵。回程的高铁上,陆骁同秦柯说起这件事,秦老板翻看着手中的资料,笑得漫不经心,他道:“交易之道,刚者易折—程小同学脾气过硬,不够圆融,锋芒露得又早,没有吃亏才是怪事,落到今天这步,倒是正常。”
陆骁喝了口水,故意道:“刘主任是想借着这次比赛把程司湛从玉环楼的团队里踢出去,让这刺头到别处碍眼,没想到程小同学暴力伤人,给了他更多借题发挥的机会。这场比赛,这个人,都是牺牲品,可惜了。”
最让人心寒的地方在于,刘主任搞这些小动作的时候,不是没人知道,却没有人阻止,默许黑暗滋生。
“Q大百年老校,金字招牌挂在那里,不是刘主任之徒能一手遮天的,”秦柯将手中资料翻过一页,“其他院系的事,你的手也不要伸得太长,免得落人口实。下星期信息学院的老院长做东,请客喝茶,我去探探口风。孩子有错,可以管,但不能一棍子打死,再重新怀一个。”
这比喻……
陆骁抚了抚额角。
秦柯戴着眼镜,自镜框上方的空隙瞄了陆骁一眼,道:“我还是头回见你管别人家的闲事,和这位程小同学关系很好?”
陆骁道:“他还算有骨气。”
秦柯笑了笑,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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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学校公布了对程司湛的处理决定,记大过一次,录入档案,全校通报,取消其包括奖学金在内的一系列荣誉的评选资格,玉环楼里自然也不再有他的一席之地。
他本可以从这里起步,接触更多的东西,走向更好的地方,可惜,一夜之间,大厦倾颓。
说轻不轻,说重不重,与开除学籍相比,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
据说,刘主任对这样的处理结果并不满意,在院长面前闹了一场,列举程司湛三大罪状:傲慢自负、不敬师长、暴力伤人。这种道德败坏、素质堪忧的学生,就该清理出去,以免脏了学校的百年招牌。
建筑学院的秦副院长端着茶杯来串门,正听见这一句,笑着道:“教不严,师之惰。学生犯了错,老师也有责任。身为师长,当以教引为先,赶尽杀绝不是在解决问题,而是在泄愤,私愤。刘主任觉得呢?”
刘姓主任跟秦柯就不是一个重量级,被反将一军也不敢顶嘴,讪讪地走了。
至此,算是告了一段落。
俏俏再没联系过程司湛,偶尔能在教学楼里看到程司湛匆匆而过的影子。通身黑色,棱角分明,脖颈处绕着白色的耳机线,他像是一夜长大,成熟了,也更沉默。
陆骁倒是见过程司湛一次,在全校通报之后,程司湛将保释金如数还了回来。
吃过一次亏,他还是学不会委婉待人,硬邦邦地丢过来一句:“我还了,两不相欠。”
陆骁没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擦身而过时,程司湛叫住他,低声道:“为什么,帮我?”
陆骁眼神安静,他说,你误会了,我什么都没做。
程司湛抿了抿嘴唇,右脸上晃过酒窝的痕迹,艰难道:“我还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