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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俏学不来陆骁那样正宗的伦敦腔,但发音也是英式的,吐字清晰,带着情感起伏,听起来非常舒服。
翻页的间隙,俏俏感觉到有人盯着她看,视线微微一偏,正对上程司湛的眼睛。他歪坐在那里,手肘撑在桌面上,眼睛半眯着,没睡醒似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俏俏险些咬到舌头,漏念一个单词,她连忙收回心神,再不去看他。
课文读完,俏俏停下来看向老师。
老师赞许地笑了笑,她问俏俏叫什么名字,对应着点名册看了下学号和出勤状况,道:“口语很不错,公共英语还没有课代表,就你吧。40页上的两道练习题当作课后作业,星期五之前收齐交给我,注明班级、姓名以及学号。下课吧。”
俏俏松了口气,有些得意地想,秦柯秦副院长说得对,她可是陆骁的家属,怎么能给陆骁丢脸!
下课后,俏俏让室友不必等她,她去跟各班的班长交换联系方式。公共英语是大课,几个班混在一起,作业就由班长先收齐,再汇总到她手上,然后统一交给英语老师。
几个班长都是男生,扎堆聚在最后一排。后面几排男生偏多,俏俏交换联系方式时,听见有人议论。
一个男生道:“那个金头发的,最前排那个,看见没?他不是我们这届的,上一届,来重修的。”
另一个道:“程司湛,论坛上经常看见他的名字,奥赛冠军,信息联赛金奖,写代码多牛多牛,吹牛吧,真那么厉害,还用重修?”
还有人搭腔:“听说他是口吃,大舌头,那首歌怎么唱的来着—说说说说说你爱我,我我我我说不出口,口口口口声声地说,对不起我有大舌头!”
几个男生边唱边笑,前仰后合,声音刺耳。
俏俏输入号码的动作顿了顿,忍不住道:“大舌头是口语病的一种,通过正确方式是可以治愈的,不可怕。可怕的是嚼舌头,以取笑别人的痛处为乐,不仅低级而且没礼貌!”
几个男生正要回嘴,突然愣住,讪讪的,纷纷拿起书包课本转身走人。
紧接着,一只手自身后伸过来,食指上套着花纹繁复的朋克指环,将一本笔记递到俏俏面前,言简意赅:“你的,掉了。”
俏俏顺着手臂伸来的方向看过去,连帽卫衣,扎眼的亚麻金,是程司湛。
程司湛是混血,皮肤白,眉目深,亚麻金这种欧美系的发色格外衬他,英俊桀骜,带着浓烈的异域感。
他手上拿的是俏俏的英语笔记,不晓得什么时候掉了,俏俏连忙接过来。
人走得差不多了,阶梯教室里有点空,程司湛一贯站没站相,屈着腿,一米八的个子缩成一米五。他把垂在额前的头发推上去,漫不经心地说:“习惯了,无所谓。”
没头没尾的六个字,俏俏只当是做扩句练习,默默补全被程司湛省略的内容—
我早就习惯了,那些调侃取笑、指指点点,已经伤害不到我,所以,无所谓。
正主都不介意,旁人又能如何。俏俏没再说什么,转身朝教室外走。
走出两步,身后的人突然叫住她,她脚下一顿,半晌,听见程司湛极轻地说了句谢谢。
俏俏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道:“不客气。”
关门声响起,教室里只剩程司湛一人。窗子上的玻璃很久没擦了,脏得不行,阳光透进来,带着雾蒙蒙的灰尘感。
尘埃绕在周围,他却满身清华。
其实,所谓“习惯了”,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它可以让人感觉不到疼,同样的,也可以让人感觉不到爱。
不是不难过,不是不愤怒,只是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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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件工程专业大一时课程繁多,专业课理论课选修课必修课,教材摞得三尺厚,只是看着都觉得脑袋疼。
好在102寝室的四个姑娘都很靠谱,没有必争第一的决心,但也不甘心落后,不旷课不迟到,玩的时候像上了发条的兔子,该读书学习的时候也能坐住板凳。
入学之前俏俏对计算机相关一窍不通,基础差些,程序设计的老师笑话她是专业写bug的,bug写得比谁都溜。俏俏备受打击,立誓崛起,要奋发图强。她跟陆骁保证,如果其中考试考不进班级前十名,就去操场上当众表演后空翻!
陆骁忍着笑意应和着:“先做一个后空翻,再加一个反身翻腾两周半,顺利入水,这届跳水冠军一定是你的。加油哦!”
俏俏:就你皮!
俏俏像高中时那样,坚持复习和预习,将教科书看得能背下来,然后爬论坛、泡图书馆,根据攻略在电脑上安装了各种编译器和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