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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很久没有见过他的小朋友了。
陆骁跟秦柯请了个假,准备守在学校门口给俏俏一个惊喜。路上看见有人在卖很漂亮的氢气球,他记得俏俏好像格外喜欢兔子,房间里摆着好几只耳朵长长的兔子玩偶,陆骁让出租车停下,他下车朝小贩走了过去。
高考在即,所有课程都改成了自习,俏俏在草稿纸上默写着各种公式,唐青瓷突然推了推她的手臂,道:“你自己看看你在写什么!”
俏俏停下动作,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写了满满一页的“陆骁”。
唐青瓷摸摸俏俏的脸,小声道:“想他了吗?”
俏俏犹豫了一下,然后没出息地点了点头:“是啊。”
很久没有见到他了,好想他啊。
陆骁买走了小贩手里最漂亮的几个氢气球,付钱时一枚硬币从钱夹里掉了出来,那是俏俏当初“暗箱”给他的八枚硬币之一。陆骁还来不及去捡,手机倒是先响了。电话那头的人也不知到底说了些什么,陆骁有一瞬间的茫然,气球脱手,慢慢飞起来,化成渺小的点。
俏俏知道陆骁今天回国,放学时她还偷偷地期待了一下,陆骁会不会突然出现在校门口,给她一个惊喜。俏俏特意慢下脚步在校门口多晃悠了一会儿,除了卖烤面筋的大叔,谁也没来。
俏俏有点失落,吃过晚饭做全国联考的语文卷子,一眼瞄见现代文阅读里有个一“骁”字,注意力瞬间就散了,聚都聚不起来。一边想着我就问问他有没有平安到家有没有吃饭,绝对不煲电话粥,一边摆出准备细细详谈的舒服姿势。
陆骁的声音里带着疲惫的沙哑,只“喂”了一声就让俏俏慌了神,追问着:“陆骁,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陆骁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半仰着头看着门框上那抹猩红的灯,他有心说些什么却觉得喉头堵得厉害,好一会儿才挤出一句:“我妈妈病了,在抢救。”
谁也没有想到陆然何会那样突然倒下,前一秒她还在为并购方案做得不够完美而大发雷霆,起身的瞬间眼前一黑,所有声息戛然而止。
陆氏名下有自己的私立医院,各科室的主任副主任、退休返聘的老教授,连行政人员都闻讯而至。秘书跟随陆然何多年,同陆然何一样雷厉风行,抢在媒体嗅到风声之前,压下了所有消息。
主任医生集体会诊,初步诊断为缺血性心力衰竭,要立即进行冠脉搭桥手术。陆骁接到电话匆匆赶来,签字时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一手漂亮的好字在同意书上变成了鬼画符。
秘书按着陆骁的肩膀在他身边坐下,低声道:“你是陆然何的儿子,不能慌。”
你是陆然何的儿子。
陆骁第一次清晰地体会到这句话的重量。是啊,他们是母子,从某意义上说,还是彼此唯一的亲人。陆然何高傲了一辈子,硬气了一辈子,他是她唯一的儿子,绝不能在这个时候给她丢人。
公司的部分高层和董事会的成员陆续赶来,看起来神情悲痛,眼睛里却是藏不住的精明。陆骁系紧衣袖和领口站起身,器宇轩昂,身姿笔挺,挡住所有窥探,平静道:“陆夫人仍处于治疗阶段,具体病情尚无定论,无可奉告。感谢各位的关心,若有消息,我会另行通知。医院不便待客,各位请回吧。”
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没与陆骁打过照面,心生疑惑。秘书适时站出来,道:“这位是陆骁,陆夫人的独子。以后少不得要与诸位打交道,提前认识一下,也是好的。”
在秘书的帮衬下,陆骁将众人草草打发,幽长的走廊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时,才发觉汗早已浸湿了脊背的衣服。
陆然何转进了ICU,手术很成功,但还处于危险期,没人敢保证她会在什么时候醒过来,也许明天,也许……
这种情况下按理说是不允许探视的,但陆骁从ICU主任手里讨来了五分钟,他经过层层消毒才被准许靠近陆然何的病床。那个素来高傲的女人浑身插满了管子,皮肤白得近乎透明,陆骁先是觉得心口一空,紧接着是凌迟般的疼。
血脉相连啊。
“妈妈,”他不敢离她太近,嘴唇翕动出微弱的声音,“别离开我。”
心电监测仪上波动骤生,她像是有所感应,暗自恻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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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防止媒体乱入,ICU所在的楼层只住了陆然何一个人,陆骁干脆住进了隔壁病房,他想离她近一些,陪她撑过这艰难的一程。
头很疼,但是睡不着——最糟糕的状态。静躺了不到五分钟,被开门声惊醒,俏俏直接跳上床紧紧地抱住他,温热的指尖按住他湿润的眼角,轻声道:“你妈妈一定会好起来的,她舍不得离开你。”
那一刻,陆骁所有伪装在俏俏怀里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