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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是针尖对麦芒。老实平庸的男人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最后丢下临盆的妻子一走了之。
陆然何对这段感情彻底绝望,生产之后,将孩子连同几件首饰一起交给婆婆,独自回了陆家,重新做回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这段风流韵事被刻意抹去,成了茶余饭后的一点谈资,没人记得还有一个被舍弃的孩子。
老妇人恨极了陆然何,对她生下的孩子也一并厌恶。老妇人酗酒,常常喝得醉醺醺的,孩子都会走路了还没个名字,也不说话,一度被认为是哑巴,靠邻居施舍点百家饭长大,饿得狠了也翻过垃圾桶,但是从来不偷东西。
老街上的人都说,那孩子是个有骨气的,受了别人的好意会弯腰致谢,就算饿得半死也绝不乞讨。靠躲在学校的窗户底下偷听,习得一手好字,古文背得也好,教室里的孩子还在磕磕巴巴地念“床前明月光”,他已经能默写出整篇《出师表》。
聪明好学,刚烈高傲,典型的陆家人的性格。
有时候电视上会播放关于陆家的新闻,满屏的烈火烹油,鲜花着锦。老妇人喝得半醉,指着其中最漂亮的一个女人道:“看清楚,那是你妈,你是她生下来的,跟我没关系,凭什么赖在我这里白吃白喝!”说着,抄起手边的东西砸在孩子的脑袋上。
那孩子也不哭,默默记下电视上滚动的字幕。
老妇人喜欢喝酒,最后也死在了酒上——醉酒后失足落水,三天后才被人发现,留下一个刚满七岁的小孙子。恰巧地方电视台在做关注“事实孤儿”的系列节目,这个身处逆境却不肯向命运低头的小男孩儿的故事堪称绝佳案例。
面对直播中的摄像机镜头和女记者的煽情眼神,瓷娃娃般漂亮的小孩儿在众人面前第一次开口说话,他握着挂在脖子上的戒指,口齿清楚地道:“我不是孤儿,我有妈妈,她叫陆然何。”
陆然何这个名字对大多数人来说并不陌生,陆家的现任主事,商场上的钢铁玫瑰。
直播中出现这样的变故,众目睽睽之下自然不可能草草了事。孩子的照片和那枚戒指一起被送进了陆然何的办公室,陆然何的秘书只看了一眼便知道是真的,那孩子的眉眼跟陆然何极其相似,精致得如同画作。
DNA检验证明了一切,陆然何不放心,反反复复地检验了四次,才默认了那是她的孩子。在外七年的苦命小孩儿终于回到了陆家大宅,步向崭新的人生,也算是有了一个完满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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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讲到最后,俏俏的眼睛里蓄满了眼泪,哽咽着道:“陆骁原来吃过这么多苦,我以后要对他再好一点才行。”
余笙一手拿着苹果,一手摸摸她的头发,语气担忧,道:“哥跟你讲这些不是为了卖惨,是想告诉你,陆骁的妈妈可不好对付,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俏俏想了想,一双眼睛亮闪闪的,黑白分明,透出些许执拗的光。
她道:“门当户对不仅仅指的是财产门第,还有精神。我会努力长大,让自己变得优秀,优秀到能够和陆骁并肩站在一起。他难受的时候我可以安慰他,他有麻烦的时候我可以帮助他。像是立在戈壁上的两棵胡杨树,枝叶纠缠,彼此牵绊,彼此保护,只有一方在,另一方就不会被风沙折断。我要成为陆骁的依靠,而不是他的附属,这才是真正的般配。”
诗人说,美好的爱情会在促使一个人长大的同时,却又永葆她的天真。
余笙突然意识到,在这段感情里,也许陆骁才是运气更好的那一个。而命运对陆骁终是不薄,无论曾经亏欠过他多少,如今都已加倍地补偿回来。
太多的话凝在舌尖,却都不太合时宜,沉默良久,余笙纤长的手指覆在俏俏的头发上,笑着说了句:“好好加油啊,哥哥还等着送你出嫁呢!”
“出嫁”两个字让俏俏脸上一红,抱着卷子从余笙的卧室里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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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个关于陆骁的故事,余笙知道得还不够详细。
陆然何看到孩子的照片后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静默良久,秘书看出她的疑虑,试探着问:“要不要直接送去国外?着人看着,不必声张,省得被媒体抓住话柄。”
陆然何摆了摆手,声音轻柔,面色却是冰冷的。她道:“他太像我,养在哪里都是一样。与其遮遮掩掩引人猜忌,倒不如光明正大地接回来。把他搁在眼前,也正好可以提醒我,感情这东西有多愚蠢。”
秘书不敢接话,另起了一个问题:“孩子还没有名字呢,您给取一个吧。”
陆然何眯了眯眼睛,保养得宜的纤长手指轻轻叩了叩窗玻璃,道:“我记得古代有一种刑罚叫‘枭’,是指把人的脑袋割下来,挂在木头上,枭首示众。就叫陆枭吧,又响亮又好记,包含着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