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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未敢妄动分毫。
越是如此, 和亲王的眼神便越是瘆人,就好似一头恨不能择人而噬的恶兽。
被他用那般乌沉沉的目光死死地盯着, 静姝心头无端发寒,不禁错步往谢瑾年身边靠了半步。
谢瑾年不咸不淡地扫了和亲王一眼, 却是对和亲王的森寒怒意恍若未觉, 泰然自若地执起静姝的手, 低头温声问她:“娘子可要再逛逛?”
谢瑾年掌心里的温度驱除了静姝心头的凉意。
静姝霎时安定下来, 从和亲王身上收回目光,看着谢瑾年娇声笑道:“不逛了, 只想去点石斋里看看。”
谢瑾年含笑应道:“好。”
谢瑾年和静姝两个你侬我侬,把和亲王无视了个彻底。
和亲王素来随性妄为,从不是个能忍下慢待的主儿, 本以为他必当恼羞成怒。
然而,出乎谢瑾年的意料, 和亲王却是鲜见的没有动怒, 只那般阴晴不定地盯着他牵着静姝的手行至点石斋前。
和亲王手执折扇立于阶上, 堵在点石斋门口一动不动, 犹如拦路恶霸。
谢瑾年牵着静姝的手, 站在阶前, 抬眼端量着和亲王, 不咸不淡地道:“阁下,请挪步。”
谢瑾年那神态、那语气,跟打发拦路街霸没什么两样。
静姝不禁“噗嗤”一笑, 旋即低下头,一副惹了祸的模样挨到谢瑾年身后躲了起来。
谢瑾年错步把静姝挡了个严实:“你挡了旁人读书的路了。”
谢瑾年这一声话落,围在附近看热闹的人霎时开始窃窃私语。
领着垂髫小童前来的朴实村妇,嗓门高些:“这后生也不知道是打哪里来的衙内,也是黑了心肝了,竟是来寻谢普萨的麻烦!”
村妇身边头发花白的老妪立时跟腔:“谁说不是?谢普萨每年舍着银钱铺桥修路不说,如今为了咱们的娃有书读,又开起了这点石斋,真真儿是菩萨转世了!来找他麻烦的人活该下地府给阎王爷去做小鬼儿!”
头戴逍遥巾,身着青布直裰的年轻人附和:“难得谢家公子心善,造福乡里,供吃供喝供场所,又搜罗天下典籍供我等借书无门的寒门小子抄阅,竟这就有人看不过眼来寻麻烦了,真是人心不古!”
“怕他作甚,不知者不罪……”有唇上蓄着短须的文士抚须道,“管他是谁咱们也不知道,只要他敢为难谢家公子,咱们就只管把他打出城去!”
立时便有三五个领着孩子来的妇人附和:“曲先生这话在理儿,黑着心肝坏我家娃读书的门路,怎么打都不解恨!”
前来借阅的士子,亦是纷纷怒形于色。
有人说:“谢公子脾气好,我们却不是好相与!”
还有人说:“外乡人!莫看着谢家公子身子骨弱便要欺负他,想欺负他也得问问我们南虞人答不答应!”
“……”
喧闹间,众人默契地挪动脚步。
领着孩子的妇人、老者自发退到了后面,青壮纷纷挪到头里,把老幼妇人护在后头,缓缓朝着点石斋门口聚拢。
和亲王俯视谢瑾年身后同仇敌忾的男女老幼,阴晴不定的神色倏然转暖,犹如画着眼线的眼尾扬起,笑出一片妖冶:“谢公子,好手段。”
谢瑾年未置可否,看着和亲王轻笑,眼底却是一片漠然:“阁下谬赞,谢某不敢当。”
谁又夸你了。
和亲王与谢瑾年对视,着实觉得这谢瑾年简直生来就是他克星,还是觉得膈应又除不掉那种。
暗憋着一口气,和亲王默念着任务,悦声相约:“谢公子,借一步说话。”
和亲王顾念大局,委曲求全。
谢瑾年却是置若罔闻,毫不客气地拒绝:“今日不行,谢某已是允诺了内子,要陪她巡视铺子。”
和亲王闭眸深吸一口气:“谢公子不妨先忙正事,改日再陪令正巡视铺子。”
谢瑾年含笑摇头,端着光风霁月的款儿,泰然自若地说着宠妻狂魔的话:“于谢某而言,万事不及博内子一笑。”
和亲王再也端不住和颜悦色,怒极而笑:“谢公子,事务紧要,还请三思。”
谢瑾年反手握住偷摸儿拧他腰间软肉的柔荑,淡然道:“谢某区区一介商贾,恐怕帮不上阁下什么忙。”
和亲王掌中折扇轻合,盯着谢瑾年一下一下轻敲掌心,曼声道:“谢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