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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读过的那些涵盖了上下五千年的史书,每每皇位更迭,又有哪一次不是风起云涌的?
念及史上历次涉及夺嫡之争的记载,倒在明争暗斗里的朋党不知凡几。
静姝情不自禁地抓紧谢瑾年的衣襟,试探着道:“那便是天家的事了,自与我们区区商户人家没甚么相干。”
小娘子言语笃定,眼底却尽是毫不遮掩的试探。
看穿了他家娘子的小心机,谢瑾年莞尔。
指尖点在微蹙的眉心,谢瑾年并未立时给予肯定或是否定,而是含着笑曼声道:“夺那把椅子可不是嘴上说说便能夺了的。四位皇子身上圣眷不分轩轾,若想决出雌雄,便少不得要拉拢朋党,网罗亲信,笼络人心……”
谢瑾年轻哂,“做这些,可是哪哪都少不了银子的。”
银子……
静姝与谢瑾年无声的对视。
过了良久,静姝无奈道:“谢家岂不是成了四位皇子眼里的头一号大肥肉?”
这比喻,端的贴切。
如今的谢家,坐拥富可敌国的财富,又无权势可依靠,在那四位眼里可不就是一块任他们宰割的肥肉?
谢瑾年轻笑,笑得格外嘲讽:“可以这么说。”
“难怪八皇子会盯上我的点石斋。”那点石斋虽无盈利,可却是笼络天下士子的利器!
听谢瑾年分析完眼下局势,静姝心思一转,便将前后这一连串的事儿串联到了一处。
谢瑾年也是个小可怜,好不容易卸了狗皇帝委派的糟心差事,却又要成为狗皇帝四个儿子争相撕咬的“肥肉”!
静姝心疼得抱紧谢瑾年的腰,低声宽慰,“好在今上人虽老却未昏聩,尚且有点仁厚之心,知道把冀弘清派来‘护送’咱们。”不然还真不知他们能否安然抵达南虞。
他家小娘子言语间对今上颇有不敬之嫌,谢瑾年却只是轻笑一声,眼底藏着嘲讽,轻应了一声:“嗯。”
甚至在心里想,有些事不便说,也没必要说出来徒增他家小娘子的烦恼,便让她以为冀弘清只是前来护送和监视的罢。
听出谢瑾年言语间颇有未尽之意,静姝却未再追问。
相处日久,她也知道谢瑾年身上隐秘颇多,很有一些事不便说与她听,她追问也不过是让谢瑾年为难。
本以为离开京城,便离开了是非窝。
却不想普天之下,并无哪处是绝对的净土。
心疼谢瑾年此时的处境,静姝用脸颊蹭蹭谢瑾年,笑言:“左右那冀弘清已是住到了咱们船上,好歹也是个世袭罔替的亲王,夫君大可以将他物尽其用。”多好的工具人,不用岂不是对不起送他上门的人!
听出小娘子的言外之意,谢瑾年忍俊不禁,笑着应道:“娘子言之有理,为夫必会让他好生替咱们挡枪挡剑,不浪费他一根头发丝儿。”
“就是这么个理儿!”静姝忍着笑拍拍谢瑾年的肩头,摆出一副“老怀甚慰”的嘴脸,就差说一句“孺子可教”了。
谢瑾年好气又好笑,捏着静姝脸颊嫩肉,好一阵儿揉搓。
静姝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反手捏住谢瑾年脸颊上的肉,又来了个“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都是做了“爹”“娘”的人了,却是跟垂髫小童一般,你掐我一下我捏你一把的,笑闹起来。
待笑闹得够了。
静姝觑着多捏了一把的时机,娇笑着喊停:“不闹了,不闹了!”
谢瑾年搓搓指腹,屈指轻敲了静姝额头一下。
静姝煞有其事地捂住额头,含着笑出来的泪痕,眼泪汪汪地碰瓷儿:“疼!”
谢瑾年失笑,捧着静姝的脸,重重地亲了一下额头:“可还疼?”
静姝含着笑摇头,指尖点在谢瑾年唇角,轻轻上推:“心里可还有不爽快?”
谢瑾年含着笑摇头。
只觉得那一场权势博弈出的“错嫁”,着实是老天爷对他仅有的一次眷顾。
谢瑾年看着她的目光突然变得太过温柔,静姝有点脸红。
抬手遮住谢瑾年的眼,静姝视线描摹着谢瑾年略显薄情的唇,轻声道:“那冀弘清到底是当今派来监视夫君的,利用归利用,却也不好掉以轻心,夫君若是有甚么事需得我配合,但说无妨。”
谢瑾年轻笑:“娘子只管离他远些便好。”
静姝霎时脸红成了虾子。
掌心按在谢瑾年脸上,把他的眼遮得更加严实,静姝轻啐:“且说两句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