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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瑾年分明是有意等她,偏偏话说出来就带着一股子流氓腔,就像是开启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开关,不撩她一句便不会说话了一般。
静姝把饭菜摆好,谢瑾年接过食盒,放到了榻边地上。
两个人分坐在炕桌两侧,相对而作。
谢瑾年挑了一筷子羊蹄,眯着眼,慢条斯理地、如同品鉴世间顶级美味一般,慢悠悠地吃了:“世间至味。”
静姝莞尔。
分明是个长在富贵窝里的大家公子,竟活似是几百年没开过荤似的,这几天嘴里念叨的不是肉就是肉。
看出小娘子心中所想。
谢瑾年举止优雅,动作迅速地又吃了一口羊蹄,垂下眼睑,慢吞吞地说:“早年身子骨儿不好,辛辣荤腥都沾不得。后来身子骨调养好了,又不得不装着不好,蔺先生唯恐我出了疏漏,见天儿让谢一盯着我,还是不能沾。”
这话说的,也是可怜。
静姝似笑非笑地瞥了谢瑾年一眼,夹了一大筷子芙蓉肉给谢瑾年:“可怜见儿的,快多吃些。”
小娘子仿佛生了一副铁石心肠,装十回可怜也不见得能换来一句软语宽慰。
不过……
谢瑾年看了一眼昨个儿他念过的羊蹄儿,眼底含着笑,慢条斯理地吃了一口芙蓉肉。
静姝白了谢瑾年一眼。
埋头吃了两口饭,到底还是没忍住,筷子戳着碗中的红豆米饭,笑问谢瑾年:“总是听说夫君早年身子骨儿不好,可也一直不知夫君早年那身子骨到底是怎么坏的……”
静姝一双桃花眼潋滟着水雾,盯着谢瑾年,“夫君可能给我说说?”
谢瑾年探手捏走静姝嘴角上粘着的饭粒,噙着笑放进嘴里,以筷子轻敲了下静姝的碗沿儿:“好好吃饭。”
静姝盯着谢瑾年,不动。
谢瑾年无奈:“再不吃可就凉了。”
静姝捏着筷子,不动如山。
啧,小娘子这是来了性子,跟他杠上了?
谢瑾年弯起嘴角,看着静姝似笑非笑:“可要为夫喂你?”
大可不必!
静姝抓着筷子,扒了一口米饭,嘟嘟囔囔:“我夫君再也不是原来那个有求必应的夫君了,是不是可以考虑……”
谢瑾年好气又好笑,打断静姝的话:“不可以,好生吃饭,吃完饭说与你听。”
静姝立时神色一整,挺直脊梁,端坐着,不差一丝规矩地开始吃饭,并把“食不言”贯彻到了底。
消消停停地吃完了午膳。
待得青衣小童把残羹冷炙收拾下去,挪走了炕桌,谢瑾年朝着静姝招招手。
静姝矜持了一瞬,慢悠悠挪到谢瑾年身边儿。
谢瑾年揽着他的小娘子,歪在罗汉榻上,抓着小娘子的手把玩如玉笋尖似的指腹,摆出了一副要假寐的姿态。
静姝抽出手,去戳谢瑾年的脸颊:“谢公子,食言而肥可非君子所为。”
谢瑾年轻笑,抓住静姝的手,拢在掌心,沉默了一瞬,曼声道:“幼时长在南边,园子里水景儿多……”
谢瑾年垂下眼睑,不自觉握紧掌心里的柔荑,“落过几次水,伤了根本。父亲遍请名医,也没甚么效果,直至十二那年遇着蔺先生,才慢慢调养好了身子骨。”
落过几次水?
谢瑾年可是谢家嫡长子,承重孙。
落水一次还勉强可以算作意外,可若说次次都是意外,那谢夫人也太无能了些。
静姝看着谢瑾年欲言又止,不知这“落水”是否涉及了不能说的隐秘。
谢瑾年指尖轻挠小娘子的下颌,失笑:“想问甚么尽管问。”
哦,上道!
静姝躲开谢瑾年的手指,撑着谢瑾年的胸腔半支起身:“我平日里看着,这上上下下的仆役行事颇有规矩,当是母亲治家甚严,夫君怎的会一次又一次的落水?”
怎么会落水?
谢瑾年垂眼看着他家小娘子清澈的眼神,着实不忍心与他讲这世间污垢。
然而,小娘子目光灼灼,静待着他的下文。
把小娘子按进怀里,谢瑾年沉默了良久,才轻抚着小娘子的背,不咸不淡地道:“为夫幼时顽皮,总是想学凫水,很是下了几回花园子里的湖,呛了几回水。”
臭狗子,驴她!
静姝盯着谢瑾年,翻白眼:“劳烦夫君费心编故事了。”
谢瑾年失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