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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枝莲青花瓷茶碗碎了一地,泰老爷微皱了下眉,泰然自若地重新拿了个茶盏。
山水屏风后。
静姝听着这一连串的动静,心里骂着笨,低头贴到谢瑾年耳边,用气音儿问:“这位是甚么人?”
小娘子在耳边呵气如兰。
谢瑾年放松绷着的脊梁,靠进小娘子娇软的怀里,咳嗽声渐而和缓下来,却始终没停。
静姝听着渐而靠近的脚步声,心里着急,不禁在谢瑾年腰侧掐了一把——快说。
谢瑾年无声地笑。
攥着小娘子的手,用口型说——万万不能得罪的人。
万万不能得罪?顶头上司?惹不得的权贵?
静姝心中连连猜,以眼神示意谢瑾年细说。
谢瑾年却是再不肯多言,只像模像样地,断断续续地咳。
垂眼盯着谢瑾年以眼神催促,然而病美人这副娇无力的模样看得久了,静姝心里兀然生出“日了狗”之感:“夫君,看你咳嗽得如此收放自如,以往的体弱多病也都是演的吧?”
这一句端的是咬牙切齿。
小娘子贴在他耳边一字一顿地质问,几乎把他腰间软肉拧成了麻花。
谢瑾年克制着把小娘子捉进怀里的冲动,含着笑轻声问:“为夫身强体健,娘子可惊喜?”
惊喜?可真是太惊喜了——快乐小寡妇的美好愿景彻底破灭。
静姝垂眼盯着满脸虚弱的“病美人”,面无表情:“ 我有甚么可惊喜的。”
谢瑾年压抑着笑,震得胸腔有规律的起伏:“不必再忧心床笫之上得不到……”
“闭嘴!”静姝压着嗓子娇叱,听得泰老爷脚步声已是到了近前,霎时面上怒色一收,化作切切实实的忧心,“你这个杀才!生就这么副病歪歪的身子骨儿,还整日里劳心劳神地胡想甚么呢?就不能听蔺郎中的话,好生歇歇,调养调养你这身子骨儿!”
这一通抱怨,约莫也就“胡想”这两个字才是小娘子的真心。
不过那些遮掩的话却是歪打正着了。
谢瑾年垂着眼睑遮掩着不自觉泛起的笑意,趁机把小娘子的柔荑抓在掌心里攥着不放,虚虚弱弱的轻叱:“你个女人家家的,懂个甚么!”
说完,腰间便是一痛。
静姝拧着谢瑾年腰间软肉不松手,嘴上抱委屈:“你个没良心的,我这都是为了谁!你偏要把自己个儿累出个好歹才甘心?”
谢瑾年咳了一阵,温声道:“莫多嘴,我心里有数。”
这也就是演的。
如果臭狗子真就这幅脾气,静姝能立马跟他合离!
静姝忍了一口气,嘴上便要说个痛快:“好着是有数。不然你真把自己个儿累出个好歹来,我可不会给你守着。到时候可就说不准是谁睡着你的屋子,糟践着你赚下的家业,打着你的儿子……”
简直越说越离谱,再任她说下去还了得?
谢瑾年觑了一眼屏风,猝不及防按住小娘子的后脑勺,仰头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唇软舌滑,可惜时机不对,只能浅尝辄止。
谢瑾年轻咬了下小娘子娇嫩的唇,松开嘴,重新倚进小娘子怀里,有气无力地训斥:“莫说气话,为夫知你心意。”
静姝哼笑:“我心意是甚么我都不知,夫君倒是清楚了。”
谢瑾年轻笑:“娘子自己个儿亲口说的好女不嫁二夫,若是我殁了,你便给我守着,绝不二嫁……”
静姝冷笑着打断了谢瑾年的话:“我改主意了。”
谢瑾年视线落在泼墨山水屏风上,仿佛透过屏风在看着屏风后那道身影:“莫闹,为夫有正事要忙,耽搁不得。”
静姝视线在谢瑾年和屏风上映着的朦胧身影上打了个转儿,咕哝着抱怨:“天大的正事,也没有作耗自己个儿的性命的道理!你也不想想,你若是有个好歹,让我和澜哥儿可怎么活!”
这一声,听上去当真是真情实感。
谢瑾年似是被这话牵动了情绪,又开始断断续续的咳。
听着屏风里,谢瑾年撕心裂肺的咳嗽。
泰老爷眼底滑过一丝波动,终于举步转过屏风,把茶盏递给静姝示意她喂给谢瑾年喝。
茶盏里的水已是凉了。
静姝垂眼掩下眼底的思量,把茶碗送到了谢瑾年唇边。
谢瑾年恍若受宠若惊,甚至带着一丝惶恐,扶着小娘子的手抿了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