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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寸”二字着实拿捏得恰到好处,既拒绝得得体也没有弄得人尽皆知而让彼此难堪,是以彼此间的这友情依旧长存。
“保护涂姮之事,你考虑得如何?”祝昴星拍下一坛酒的酒封畅饮道,东荒之内蓦地飞来三十六头瑞鸟杵在树上鸣叫,怕是涂姮快要转醒了。
“我不会背叛帝君的。”他除却是天族的西极真皇勾陈帝君,还曾是她孩儿的父君,更是她此生唯一的男人。而她是他的剑灵转生,两人有着过命之恩,更有着断不了的血盟。
“并非要你背叛他,当年正是他乐意借出锁魂塔,我才这般顺利地把涂姮负伤的仙魄送去凡间历劫修复仙元。”他不屑地冷哼一声,嘴里说着恨他,可心底里还是忠诚于他。从前这死丫头只道他祝昴星的好,如今却是终日百般维护勾陈帝君。
“如今涂姮已有醒来之吉兆,我怕各路人马迫不及待地要暗算他,尤其是他的六弟。”这糊涂小儿竟私下到涂姮沉睡之地试图行凶,还好涂姮昔日的左右手风火、雷电奋力护主。
“成交,帝君定是猜度出什么,我权当提早到东荒去游玩一番。”她出嫁之时尚未师成,待得师成又被召回去当个夫子,终年不是黅霄宫便是在骊山,既是如此何不借着这一百年的机遇游山玩水呢?
“帝君?呿,我还道你会甚是亲昵地唤他‘旸哥’,岂料竟是与一众仙友那般唤他‘帝君’。也罢,诺大的九重天也没几个神仙胆敢跟他称兄道弟的。”祝昴星与她把酒言欢,也说了很多从前的事儿。
“我如何称谓帝君,干卿底事。”元安阳颇为挑衅地回话,依他这一板一眼的性子岂容他人胡乱称兄道弟,“旸哥”二字她从未听过,她私下常唤他:“荀旸”或是“旸旸”,加之床笫之时他并不排挤“旸旸”二字。
就着她不时蹦出如何惹怒勾陈帝君的法子,祝昴星除却的朗声大笑更是喝得开怀,能把标榜自身是儒雅的勾陈帝君气得这般登峰造极,诚然她元安阳也算是妖孽中的翘楚。
更让他惊诧的乃是她口中的勾陈帝君与他所认知的颇有出入,按照她的说辞,在她五万岁前,每当她大言不惭地提出“择个良辰吉日到寒山真人处仳离。”,换来的却是勾陈帝君淡淡的一句:“本帝君不得空。”,又或是“尔随意,本帝君且看日程如何安排。”等拖延之计。
☆、第三章
“为何你这般惧怕他?”他强忍浓烈的笑意问道,闻说勾陈帝君在战场时何其骁勇善战,如今方知在言语也颇有战场上的作风。
“别看帝君长得一副温文尔雅的秀逸模样,奈何他这张脸就如被万年的寒冰所封印般,加之这脾性乃是不懂迁就旁人的。他对法规律典皆是一板一眼,有时连我也分不清他是夫君抑或是父君。”反正他一日不责骂她便浑身不舒服,而她就总是那么倒霉,每次干“坏事”皆会被他逮住,难怪他终日觉得她德不配其位。
其实配与不配已然不甚重要了,他要责骂她,无论她作什么皆成理由,而终日能得到他这位帝君赞成的便也只有温柔恭顺的黅霄宫天嫔罢了。
“他似乎与你有许多说不尽的话,为何与我等仙僚便是一副沉重寡言的模样?”从前他就只会与韩林神官谈天说地,如今娶了妻便只会与元安阳谈天说地了。
“你若与帝君熟络,诚然帝君也会与你滔滔不绝。”元安阳和煦一笑。
“免了,与他熟络还不如这般作罢。我这人虽是心胸广阔奈何忍不得他这般终日无话,本座自问没这自问自答的癖好。”他招来小儿在菜谱上“指点江山”一通,待得上菜皆为当地的名贵菜肴。
从前乃是老天帝,如今便是现任天帝与元安阳,将来也不知尚有何人在此道上泥足深陷得捶胸垂泪。涂姮与他乃是深以为惧此等事儿,两师徒至今皆是孑然一身,当个逍遥快活的神仙!
“你当真是铁柱成了精,老树难开花?”
“其实······他待你这般差劲,不若——”祝昴星私心希望她过得不好,好去证明他才是最合适她的,可真的见她过得不好,他又忍不住痛惜。
“不若星哥闲时到黅霄宫一坐,好让帝君和我尽一尽地主之谊。”她扬起沁人心脾的笑意,状似不懂他的意思那般天真。
“若是星哥前日赶来,便能与帝君在梵天把酒言欢,甚至能替我把帝君送回颢天,免得他终日撒赖硬是要腻在这儿扰了我的学业。”最近的一百年,勾陈帝君虽不至于每隔一月便趁着到梵天听佛法之便陪她,可每月统共皆有八天留宿于梵天,好去聊以慰藉。
“不要,我最是瞧不得他这般招摇,他若低调些,兴许会是个讨人喜爱的小儿。”从小到大皆是随手可得的招摇,着实让他这个将勤补拙之人意难平。勾陈帝君不过是六万岁便顺利飞升为上神,而他日追夜赶方能在七万岁之时飞升为上神,加之,终日一副与世无争的装腔作势,怎教他看得顺眼?
私心之下,他也颇为欣赏勾陈帝君的,虽是个沉重寡言的神君,却也是个外冷内热之人,诚然能把元安阳托付于他,他祝昴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