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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学杂费用。
9月1日开学那天,江小娟给萧雯换上一身新衣服,然后牵着她的小手,带着她去车水一小参加开学典礼。一路上,萧雯终于像个孩子似的蹦蹦跳跳,非常兴奋。江小娟眼中带笑,依旧不停地唠叨,要求她听老师的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还要求她记住每一条分叉路口和马路两边的房屋及路标,以便日后独立上下学。
负责学前教育的老师姓陆,叫陆之涵,是蒋校长的妻子。陆老师长得很漂亮,有一双爱笑的大眼睛,说话轻声细语,声音也很好听。她的手指白皙修长,不仅写得一手好字,而且做得一手好菜。总之,她是一个极温柔的女人,大家都很喜欢她,总是想尽办法吸引她的注意。
萧雯不善言辞,也不懂得表达爱,所以她很羡慕其他同学,他们动不动就跑到陆老师的面前,然后饱含深情地向她表白,诸如“陆老师,我爱你!”“陆老师,你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师!”之类的话,他们几乎可以脱口而出。哪像萧雯,连一句“陆老师,你真好!谢谢你!”她都说不出口。
车水一小,全称是“车水乡第一小学”,全校共有10个班,每个班有40~50人,其中,学前班、一年级、二年级、三年级均有一个,四年级、五年级、六年级均有两个,分别是四一班、四二班、五一班、五二班、六一班、六二班。
萧雯很喜欢“车水一小”这个学校,很喜欢这里的老师,也很喜欢这里的同学。大家来自不同的村庄,彼此都不是很了解,没有闲言闲语,没有冷嘲热讽,而且大家都不是三五岁的小孩子了,也不会再追着一个人大唱“没妈的孩子像根草”了。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了,如果一直都这么岁月静好,那该多好啊!可惜,老天似乎并不喜欢萧雯,非要给她制造一些灾难不可!于是,老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把一个可怕的女人带到了萧雯的面前。
那是1994年的春天,萧家兴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带着女朋友回来了,那个女人叫张玉环,是隔壁官庄乡人氏。不知道为什么,萧雯初见张玉环时,就不自觉地想到了那句俗话:“马蜂的尾巴,后娘的心,是最毒不过的了。”于是,她立即躲进房间里面,内心感到一阵又一阵莫名的害怕。
据萧家兴说,他在外地打工的时候,经工友介绍认识了张玉环,两人交往不久后就同居了,这次回来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是领证,二是办酒席。张玉环虽是初婚,但萧家兴却是二婚,按照当地的规矩,他们只是简单地摆了一桌酒席,邀请双方父母一起吃了顿饭,就算结为正式夫妻了。
其实,在外面打了几年工,萧家兴早已厌倦了漂泊的生活,如今又娶了妻子,他便打算好好地种田种地,然后好好地过日子了。然而,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果不其然,才过了几个月,夫妻俩就开始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了,原因依旧很简单,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父母关系不好,受苦的永远都是孩子。每次吵完架,张玉环的心情就会变得很差很差,为了发泄心中的愤怒和不满,她理所当然地将无辜的萧雯当成了出气筒。不管萧家兴在场与否,她都敢光明正大地指着萧雯的鼻子破口大骂,如果萧家兴不在家的话,她就更加放肆了,要么不给饭吃,要么动手打人,轻则掐胳膊掐大腿,重则扇耳光还连带口头威胁。
萧雯有苦说不出,渐渐地,她开始每天做噩梦,而且是每天重复同一个噩梦。在她的梦里,所谓的“家”,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地方,到处都被黑烟笼罩着,当她小心翼翼地走近家门口的时候,一张血盆大口突然伸了出来,吓得她连连后退;血盆大口流着口水,蠢蠢欲动,而她,想叫却叫不出声,想跑却迈不开脚步。这时,一双可怕的大手将她抓住,她使劲地挣扎,不停地挣扎,甚至抱住大门,将指甲插进了门框里,也无济于事,还是被那双可怕的手生拉硬拽地拖进了黑漆漆的屋子里……
后来,据萧雯回忆说,那个噩梦一直持续到16岁,那个时候,她上高一了,成熟了许多,也懂得了更多的道理,加上远离了那个黑暗的家,面对新的人和环境,心情就豁然开朗了。
除了每天做噩梦,每天折磨她的,还有巨大的饥饿感。即使后来参加工作了,自己也可以挣钱买好吃的东西了,但那种饥饿感,还是会如影随形;明明已经吃了很多东西,肚子也鼓鼓囊囊的,但萧雯还是觉得饿,还是想吃东西,这让她苦不堪言。
也许,这就是对饥饿的恐惧吧。从小,萧雯就吃得很少,跟张玉环一起生活后,吃得就更少了。在她的记忆深处,有那么一碗苦麻菜汤,黑乎乎的,又苦又咸,令她崩溃到大哭。而那碗苦麻菜汤,也是她对张玉环最后的记忆。
那一天,正是1995年的夏至日,天气很炎热,人也容易上火,萧家兴嫌饭菜既难看又难吃,便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然后丢下碗筷,很不爽地出门了。张玉环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轻轻地放下碗筷,睨了一旁的萧雯一眼,正好对上她的眼睛,吓得她立马低下了头,然后不自觉地瑟瑟发抖。
这一次,张玉环既没有破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