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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鸿钧没有发现,以为新大荒仍是一块“干净”的土地,于是没有找麻烦。
    幸存的种族就在这里慢慢休养生息,逐渐恢复元气。
    如今的大荒依旧没有长足,它所背负的生灵,仍靠着这片残存的玄甲供灵活命。
    那些不断往上涌的灵流,就是要灌溉给大荒的养分。
    只是一个机缘巧合,他们才像是打开了这个水桶的盖子,得以窥见源泉。
    ……
    世界是生长在玄武壳上的一方小小天地。
    想想就觉得奇妙。
    作者有话要说:  到这里,大荒的前因后果就都串上啦,我尽力去写清楚了,不知道你们看明白了没有pwq
    还有一点点因果没有结束,下一章会讲,然后——
    完结预警哦~
    第115章 呜啾!
    ……
    太炀落在了龙门底下,一片光洁的沙滩上。
    面前就是一个幽深的漩涡洞,方才他亲眼看着越凉被吸进去,自己却进不去。
    他有些着急,在那动的边缘徘徊。探头往下看,下方黑乎乎的,什么都瞧不着。
    离他不远处就是愿巫,愿巫已经被浩大的灵力击晕,身体在缓慢膨胀,显得很是诡异。
    再过一会儿,她应该会炸成碎片,这场闹剧也就落了尾声。
    太炀没顾得上思考为什么自己不受这龙门灵流的影响,好像灵流在灌满他的身体后就停止了流势,没有像对待愿巫那样挤爆他。
    他只担心着越凉掉进了哪个角落里,万一没有他帮助,遇上危险了怎么办?
    正四下打量着,身后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
    太炀转头看过去,却见是一个身着白袍的人,戴着兜帽,看不清脸。
    那人抬手,在半空中画了个弧,愿巫身上忽然出现了一个金色的罩子将她罩住,灵力之强,以至于龙门底下的灵流无法击穿这个法罩。
    他缓缓转过身来。
    太炀心中略一惊,提高了警惕,面上依旧波澜不惊。
    对方率先开口了:“极北帝君。”
    出乎预料,声音竟是他熟悉的,越凉的声音。
    在太炀诧异的目光下,那人摘掉兜帽,帽子底下露出的脸,俨然是越凉的面容。
    只是,这张脸面无表情,不带任何感情,与他熟悉的越凉相去甚远。
    对方又淡淡地开了口,“你那小契侣,同人皇一道弄了个暗度陈仓,倒真将本座骗了过去,还算……有点东西。”
    太炀顿了顿,向对方恭敬地低了头。
    “鸿钧祖神。”
    天道鸿钧的目光带了几分赞赏,“你的视野,果然开阔。”
    说罢,又补充道,“如今看到的本座模样,不过是你心中的映射罢。至于你那小契侣,现在还在这龙门底下。”
    太炀问:“敢问祖神,他究竟在何处?”
    鸿钧说:“你自会寻到他。”
    鸿钧的身影拦在愿巫跟前,方才还出手保住愿巫的命。太炀不用细想,便清楚了对方的意图。
    但他仍是坚持着,不卑不亢道,“可否请教祖神,为何要保这愿巫的命?”
    鸿钧扫了眼地上的愿巫,“她扰乱大荒秩序,违逆天道,然而本座与巫族有渊源,此番亦数还她一报。”
    “本座会再找个僻静的地方将她关起来,让她再祸害你们。”
    太炀不语。
    这倒是在预料之外的,他时在没想到天道鸿钧会站在愿巫那边。原本艰难取得的优势,因这创世神的出现而变得岌岌可危。
    然而鸿钧似乎并不想找他们的麻烦。
    鸿钧直截道:“太炀,前世你瞻见人神混战,以一族之力调解其中,生生将本座的天罚时辰拖后数百年,令人皇有机会想出破罚之策。本座赞赏你的勇气和远见。”
    “你们既拼得一线生机,想来亦在机缘之内。从前种种,本座不与你们计较。”
    “今后大荒之上,各族是生是灭,本座亦不干涉。只是若再出现如前世混乱,本座仍会出手清算。”
    太炀顿了顿,说:“晚辈还有一事想请教,敢问祖神,巫族从何而来?”
    鸿钧道:“你们如今见到的每个巫人,皆为过往苍生之夙愿化形。愿巫每做一次交换,就会抽取这些夙愿留存起来,以待日后助巫族重生。”
    “巫族无实体,无心无情无生死,依附于活物的灵智而活。夙愿所含情感强烈,是最适合巫族的容器。”
    “本座会带走愿巫,世间将不再有巫族。”
    愿巫的身影忽然动了,她在光罩中艰难地爬起身,以手肘撑起半个身子。虽仍活着,然而却被龙门里浩大的灵力击中双目,双眼紧闭着,乌黑的血流出眼眶。
    她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双手在空中胡乱而疯狂地舞动。
    “鸿钧!你这个……伪君子,人面兽心!你又想关我,我死都不会和你回去!我……”
    她狂乱的话语戛然而止,鸿钧微微抬手,光罩里不再能传出声响。
    鸿钧脸上看不出情绪,施法,将愿巫变小,装进了一枚贝壳里,随意便放进袖中。
    做完这些,他又转向太炀,略一打量,道,“可惜了,你若能懂舍弃怜悯,兴许能与我抗衡。”
    太炀依旧波澜不惊,只淡漠一笑。
    “怜悯未必不是好事。”
    “虽有小为,却不足成大事。”鸿钧摇摇头。
    他转身,便如光转瞬而逝,眨眼就不见了。
    .
    越凉一个人在龙门底下呆了很长时间。
    他不会飞,也不能顺着灵流游上去,只能躺在地上,望着头顶的漩洞空叹发愁。
    唉,如果当初在夫子手下学习时用功些就好了,他便是想着怎么着都有太炀带他飞,才偷了懒。
    现在可好,阿郎一不见,他就变成了爬地的小乌龟。
    哎。
    越凉瘫成了一个大字,脑袋放空。
    上方波光粼粼,底下幽暗,他好像是躺在了海底。
    好像,有点安静了。
    倒不觉得孤独,真是奇怪了,在这个偌大幽暗空间里,应该无端让人感到寂寞才对。
    可他的心头却坦然而宁静,仿佛太炀依旧在他的身边。
    越凉打了个哈欠,干脆变回原形,倚靠着旁边的一根巨大骨刺躺卧下来,打算耐心等待。
    现在他即便没有缩小体型,也只有前世时,自己玄甲上的一根骨刺宽大了。
    失去玄甲后神躯所能承载的灵力太少,已经不能维持昔日的神威形象。
    当年跺跺脚就能撼动九州的玄兽,现在只剩下一小块碎片,还在哺育众生。
    死了活着都有用,越凉觉得,无论是对前世还是今生,他作为一只神兽,已竭尽力气。
    那么,剩下的日子,就让他自私一点,都留给太炀吧。
    越凉又打了个哈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