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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尴尬的沉默。
织田作本就是个安静的人,明音则是不太擅长聊天。
他是那种习惯倾听和补充几句的类型。
但关于织田作先生,他又实在是有些在意的事情。
和搜集信息为原点的习惯不太一样。
好奇。
预见5秒后自己的死亡,眼前到底会是怎样的场景,自己又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为什么他会在那种情况下还毫不犹豫地去帮助陌生人呢?
为什么总是会自然而然一般做出一些不同寻常的事呢?
他很少会对什么事物产生好奇心,一直以来都是得过且过地活着。
没有好胜心,也没有毁灭欲。
只是在这赚来的人生中,消磨时间。
“织田作先生,你之前说过,自己以前看到过本来看不见的“东西”,是什么情况呢?”
“…啊,那件事吗……”他似乎是在进行回忆,“不,不对…奇怪,想不起来了。”
“但的确是看到了平时看不见的“东西”。”
“是因为时间过去太久,忘记了吗?”
“也就差不多6年前…或者更早之前。”
“那也足够久了。”
“不,我记性挺好的。”
奇怪了。
织田作先生看起来是那种很认真的类型。不是确定过的事情,他是不会拿来当谈资的。
那么……
“你现在想不想看看呢?”
“想。”他是个实诚的男人。
于是,明音当场画了一张符,线条流畅的术式中央,是一个扭曲变形的眼睛形状。
他一手撑在桌面上,把符纸贴在了对方的额头上。
“有效时间大概是10分钟左右。”
红发的青年眼睛睁大了些许,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对面目前和明音绑定在一起的幽灵。
“你好。”
总而言之,他先打了声招呼。
“嗯…你好。”
“…抱歉,刚刚盯着你看太久了…你和我一个朋友长得很像。”
“太宰君吗?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也这么觉得。”
当事人却没什么表示。
……?
明音觉得,这人状态有点不太对。
稍微有点心不在焉。
“他比较怕生……你要不要去看看屋子外面是什么样的?但最好不要摸。”
织田作大概是知道他们有话要说。
明明这里是他自己家,但他还是善解人意地到外面去了。
“…怎么了吗?你昨晚把想知道的事情弄清楚了吗?”
“……”
“是秘密的话,那不说也可以。……是这样吗?”
“不算什么秘密,只是,还没有完全确认……”
“我昨天去了一趟黄泉之门。”
“……哈——?”
“我没有进去,只是在封印石那里试探了一下……”青年指尖苍白,捏着下巴,诉说着昨天发生的事,“被拒绝入内了。”
“听到了大概是伊邪那美的声音。”
“说是,‘这里没你的位置’。”
“然后我就想,为什么会是‘没有位置’。黄泉联通此岸与彼岸,现世的灵魂理应都在黄泉留位。”
“世界之外是还有别的世界的……我大概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明音先是感慨了一番他作死的行动力,然后考虑了一下这个可能性。
可能性出奇得高。
毕竟这样一来,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都能解释了。
这里的时化并不会对他产生影响。
同时,假设他真的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话…他的名字……
大概是太宰治。
虽然不知道他周身缠绕着的那种浓稠的浓稠的压抑情绪是什么,以及,他现在到底是已经死了呢,还是还活着。
打算以漫画家这种为他人带来爱与梦想的职业为终身事业的五月七日明音,只想让他暂时别去想这些烦心事了。
明音靠着墙坐着,双腿曲膝敞开,一只手伸出去,拥抱着在这个世界上既无来处,亦无归路的迷路的孩子,右手轻轻拍着他的背脊,真的就好像在哄小孩一样。
然后呢,趁他不注意,另一只手拿出包里的美工刀,悄悄伸到脑后,割断了一直蒙着左眼的绷带。
随着绷带散落,青年常年不见光的眼睛睁大,瞳孔颤动。
“你……”
只是说了一个主语,微张的嘴唇就被苍白的指腹覆上,堵住了接下来的字句。
少年把下巴搁在他的颈窝上,声音随着呼吸声缠绕在耳边。
“嘘。”
漆黑的眼眸凝视着的,是走进房间的红发青年怔愣的蓝瞳。
因为暂时的法术,从青年的视角看来,缠绕着小指的黑色雾气顺着手指一直绕上了整只前臂,刚刚那本来只是小面积的黑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了整只右手,攀上了脸侧。
织田作之助的表情很快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点了点头。
第七章
织田作先前离开客厅后,去了自己的卧室。
正如他告诉明音的那样,他刚刚正在整理房间。
为数不多的私人物品零零散散地放置在橱柜旁。
他撩起遮到眉毛下方的符纸,食指指腹轻轻磨蹭了一下已经干透的墨痕,透过符纸看着室内灯投下的光。
在房间里也有很多小妖怪。
圆球形的,有头有脚的,在空中飘浮的,在地上蹦来蹦去的,从他光裸的脚背上跳过,冲出窗户,下坠之后又飘了上来,汇入群落,往天边浮去。
织田作半蹲在榻榻米上,又索性盘腿坐下,从一堆杂物中取出之前摆在了最上面的照片。
这是他坚称自己见过彼岸住民的原因之一。
一张拍摄于6年多前的灵异照片。
红发少年木着一张脸,头上夹着一个嫩黄的毛茸茸小鸡仔头饰,正往空无一物的身侧看。手腕处的衣物有被什么攥住的褶皱,强行摆出了一个V字手势。
画面中空无一人的右方有谁在。
但是,想不起来了,也完全看不出来。
他先前第一次与五月七日提起这件事时,只是突然想起了这张照片,然后想着,要找到才行。
所以今天才难得地待在这个只是用于睡眠的地方整理东西。
当然,他的私人物品真的是少得可怜,除了衣物之外更是没多少,所以很快就找到了。
还没来得及仔细端详,就听到了敲门声,于是先放在了一边。
可刚刚和五月七日说起这件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完全想不起来这张照片是和谁一起照的了。
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忘记的?
为什么会忘记?
他清楚地记得这张照片曾经是被他放在随身携带的钱包夹层里的。
直到他第一次吃现在常去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