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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疾风,不消一刻便到了城外暖棚两人分开的地方,那里没人。
    “好浓的血腥味!”帝鬼刚才就闻到了,他循着血腥往前奔去。
    几里外的林子里,横七竖八躺了不少尸体,有人有马,都是身披黑甲的秦阳军。
    白隐顾不得其他,仔细查看尸体,基本上都是一刀毙命,刀口平齐紧凑,皮肤肌肉连同骨头切口都是一条线,只有极快的刃和极大的力量才能做到。
    是谒归。他想。没看到雷焱松了口气,人应该还活着。
    一丝被他欺骗的恼怒刚浮出来,又马上被担心淹没。
    帝鬼见他神色凝重一语不发,他很少见到白隐有这样的表情,毛茸茸的大脑袋拱了拱他的手。
    白隐骑上帝鬼的背问道:“能找到吗?”
    帝鬼:“阿焱的气味淡了许多,我尽量。”他后腿蹬地往雁鸣城相反方向跑去。
    黑色骏马极通灵性,它能感受到主人愉悦和急切的心情,带头冲在马队前面,百里外便是秦阳国的边城,那里常年有靖兴侯的五万大军驻守。
    突然黑马焦躁起来,奔跑速度加快,厉净竹觉得奇怪,猛然想起罗华传信儿给自己,说雷焱身边多了一只豹妖,看黑马的表现,应该是感觉到有危险极速逼近,多半是豹妖追了过来。
    他抱紧怀里的人,从怀里掏出一朵鲜花,碾碎了抹在雷焱身上各处,这是国师给他的,上面有残花落,虽然不能让人像兽类一般变得失心疯,但可以遮掩气味。
    他朝几名手下打了手势,几名手下继续往边城方向前进,他则马头一转,往另一个方向的山谷去了。
    帝鬼追到此处发觉失去了雷焱的气味,有些犹豫放慢脚步,大路上马蹄印还是往前方延伸。
    白隐拍拍他的脖子:“他们掳走了人,多半要回营地,先往边城看看。”
    山谷草木丛生,根本没有路,但仔细看的话,能看到人类的脚印和马蹄印,鬼鸮回巢,发出如笛声般的短促叫声,黑夜将尽,一簇天光透过清晨的雾气隐隐照进山谷间。
    黑马平静下来,厉净竹知道残花落有了效果,豹妖并没有追上来,放下心来,怀里的人还昏着,微微蹙着眉。
    往山谷林间里走了约莫半刻钟,空地上出现几个营帐,几个兵士迎上来牵住马叫道:“侯爷来了!”
    厉净竹抱着人翻身下马,大步流星走进一个空帐。
    兵士还跟着他:“侯爷可要用膳洗漱?”
    厉净竹把人轻轻放在榻上,挥挥手说道:“什么都不要,我不叫你们都别进来!”他又想了想吩咐道:“打盆热水来。”
    他拿着帕子仔细地把雷焱脸上的血污擦净,热水让本来冻得冰凉的脸颊有了一丝血色。
    方才在林中看不真切,现在太阳初升,烛火明亮,榻上昏睡着的人明艳动人。
    他呼吸变得急促,一边不禁腹诽:“一个男子长成这样像什么话!”一边目光流连在脸上,仔仔细细将他眉眼全部刻在心里。
    他以为自己对雷焱多的是欣赏,惺惺相惜之情,但一年多没见,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个对手,什么运筹帷幄机关算尽,甚至不惜从表哥那里把国师借来帮助自己,无非就是想把他抓住,囚禁起来。
    他不管神宇和秦阳两国之间的纷争,也不想考虑他将神宇国镇国大将军独子掳来会有什么后果。
    反正人在我这儿了,我绝对不会放手。他伸手去解雷焱的腰带,扯开他的衣襟。
    忍不住翻身压在他身上,低头去嗅他颈间的味道,嘴唇轻轻滑过脸颊,盯着他的唇看了一会儿,深深吸一口气,闭上眼亲了上去。
    “……不行!侯爷有令,任何人不能进去!”唇还没有落上去,突然帐外嘈杂,似有什么人要进来。
    “连我都要拦吗?”沉静悦耳的声音响起。
    厉净竹收回心神,翻身下塌,放下帷帐,朗声说道:“请国师进来。”
    第24章 被俘
    守在门外的将士推开营帐门,一人白衣如雪,缓步走了进来,兜帽罩在头上看不清面容。
    “国师。”厉净竹迎上来,“国师怎么来这儿了?”
    被叫国师的白衣男子反问道:“我不能来吗?”语气里浓浓的不满,“国主叫我来相助你,哼,我帮你将雁鸣城里搅乱好让你能趁机攻城,援军都准备好了,雷霆也不在城内,这大好的机会你却自己跑了回来?”
    厉净竹解释道:“我们在城外遇上了阻拦。而且国师在雁鸣城布下的残花落没有一个时辰就解了,眼看迅霆军整军迎战,我不回来难道等着被俘吗!”
    他说得理直气壮,国师疑惑问道:“一个时辰就解了?不可能!”这世上能解他残花落的不出三人,但这三个人哪个都不可能出现在雁鸣城。
    厉净竹看出他的恼羞成怒,更加理直气壮起来:“怎么不可能?我的副官和手下们都看见了,国师若是不信,大可以现在去雁鸣城看看。”
    国师身姿板直,昂首挺立,虽然看不清面容和表情,厚缎白底金线飞鹤缂丝的衣袍下散发出不容侵犯的凌厉气势。
    他不再纠结于残花落,厉净竹不会用这个骗他,他打算事后再去细查,但是厉净竹这个态度惹恼了他,他想起秦阳国主厉泽先,励精图治,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吞并神宇国,一统东洲大陆。
    而他的堂弟,他最信任的人却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丝毫不想着为国主分忧。
    “侯爷。”他兜帽下的嘴角突然勾起,“都说侯爷骁勇善战,是秦阳战神,但十年都没有攻下区区一个雁鸣城有些说不过去吧?要不是侯爷是国主血脉相连的堂弟,我还真担心侯爷里通外国呢。”
    厉净竹也不着恼,径直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起来。
    攻下雁鸣城,就是两国真正交战的开始,而两国交战,定会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堂兄没有下旨交战,他是不愿主动开战的,他只要守卫疆土,御敌于国门之外就是尽忠了。
    若是国主堂兄下令强攻,他定会身先士卒,绝不退让。但何时轮得着国师来对他指手画脚了!?
    “不劳国师费心,本侯也不想当什么战神,都是替国主卖命,国师可不要给我扣帽子,回头传到堂兄耳朵里,还以为是因为咱俩不睦,影响了战局呢。”他慢条斯理地说着,余光瞥了一眼里面的床榻。
    国师若是知道雷焱在这里,还不知怎么跟堂兄告状呢,虽然他不怕告状,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侯爷当初跟国主说要我来帮忙时可不是这么说的,侯爷不去攻城,叫我来究竟是为何?”
    这时床榻上传来一声轻响,国师看了过去,帷帐内似有人。
    “谁在里面?”
    刚才跟着厉净竹的都是他的心腹,定不会将他带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