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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这不合规矩,”严嬷嬷板着一张脸,“德侍君进了宫后便是陛下的人,自与那西南再无干系。既然是陛下的人,理当按照陛下的习惯行事。”
“无非是个人口味问题,没那么严重吧,”李玄度看着她的目光,“就像这碗粥,有的人爱吃的甜的,有的人爱吃咸的,又有什么关系呢?何况诸位侍君,在家里吃饭定是按照自己的口味来,侍君是皇上的人,定比那些名门公子要高贵。如此说来,侍君吃的东西比公子们都不如,那岂不是在打陛下的脸吗?”
“这……”严嬷嬷无话可说了。
乌蜩悄悄地向李玄度挑了个大拇指,李玄度朝他眨眨眼。
“好了嬷嬷,”李玄度说道,“该用膳了,再说下去可要凉了。”
严嬷嬷没有再说什么,拿起一副空碗筷,开始教礼仪。在座的都是世家公子,自幼习得礼仪的,所以用餐礼仪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礼仪过后,终于可以吃了。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严嬷嬷的眼睛又扫了一圈,最终精准地定在了商兰秋的身上:“宸侍君,老奴刚才说了,吃饭要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碗筷之间不能发出声音,吃饭更不能发出声音。您的声音太大了,我站在这里都能听见。”
商兰秋眉头紧锁,刚要说话,坐在他旁边的南宫月夕连忙朝着他摆摆手。他方将这口气忍下了,吃饭的动作也放得轻缓一些。
一顿饭吃得李玄度也颇为不舒服,被盯着的滋味着实难受。
早饭过后,严嬷嬷让他们随她来到外面。
李玄度抱着胳膊:“严嬷嬷,这外面太冷了,咱们有什么规矩不能在里面学?偏要在外面学。”
严嬷嬷道:“在外面学自然和在里面学是不同的,贵人们且先忍一忍,将这规矩都学会了就好了。”
李玄度咬咬牙没再说什么,十三人一字排开,李玄度在首位。
“下面要学‘走’,这走可有大学问,如何走,代表了贵人们的身份、地位,更代表了陛下的颜面,”严嬷嬷道,“老奴先给贵人们示范一下。”
严嬷嬷说着先是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然后又转过身来,慢慢地走着:“首先,步子不能太大,也不能太重,一定要又轻又缓,体态一定要婀娜多姿,随风摇曳。不能目视前方,要微微低下头,胸不能挺起来,要微微含着。”
严嬷嬷边说着边往这边走来,李玄度忙打住她:“停停停,严嬷嬷本宫虽不知道宫中的规矩,可也知道你教得不对啊。”
严嬷嬷的一张脸依旧没有表情:“殿下,老奴这套规矩教了几十年了,还没一个说教得不对呢。”
“你看啊,是这么回事。”李玄度从队伍里出来,“你说不能目视前方,要含着胸,步子也不能太大。这分明是教习女子的礼仪,我们可都是男人,怎么能以女子的礼仪教之?”
严嬷嬷一板一眼地道:“贵人们都是陛下的人,陛下的人习得的都是这些礼仪,何来错之有?”
李玄度非要和她杠到底了:“那你说说你方才教的到底是不是女子的礼仪?”
严嬷嬷只得答:“是。”
李玄度微微一笑:“陛下的女人叫妃,可现在的我们并不叫妃。‘侍君’这个称呼可是陛下特赐的,这足以说在陛下的眼里我们还是男人。既然陛下拿我们当男人,那嬷嬷还以女子的礼仪教我们,岂不是抗旨不成?”
严嬷嬷的脸终于黑了几分:“这……”
乌蜩因为李玄度帮了自己,便也帮着他说话:“殿下所言有理,嬷嬷以女子之礼教我们,岂不是将我们当成了女人看?”
远处,重重叠叠的树后站着两人。龙炎依旧戴着那个银色面罩:“此人是谁?”
喜公公解释着:“这是德侍君,原为西南王的幼弟,今年十六岁,是侍君们里年纪最小的。”
龙炎道:“记在账上。”
喜公公问:“是记在黑账上还是记在红账上?”
龙炎沉吟片刻:“黑账上。”
又过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工夫,龙炎的双眼紧盯在李玄度的身上:“朕为什么总是忍不住来看他?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好麻烦,明明不想关注他,却总是忍不住来看。不如杀了吧,杀了他就再没有人给朕带来这种感觉了。”
喜公公问:“那陛下的意思是?”
龙炎这次沉默的时间比较长:“再留他几天,看他还能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5、第五章
严嬷嬷被说得没法,但面色依旧是冷冰冰的:“老奴不会男子的礼仪。”
李玄度笑道:“无非是‘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卧如弓’。侍君们除了我个个都出自名门望族,他们都学过礼仪。这样吧,开岁,你出来一下,再教大家一些男子的礼仪。”
陈开岁领命出去了,陈开岁将所学倾囊相授。
李玄度看得有滋有味,等他教完了,李玄度又道:“严嬷嬷,我们学得怎么样啊?”
严嬷嬷一直不变的脸上终于有了些细微的表情:“贵人们做得极好。”
李玄度也挺高兴:“那嬷嬷让我们歇歇吧,大家都学了这么久了,也有些累了。”
“殿下,非是老奴拦你,只是陛下说了,要贵人们尽快习得规矩,”严嬷嬷板着脸说道,“万一陛下突然驾到,看到贵人们没有习好规矩,一时发怒怎么办?”
李玄度咬咬唇,又抬头看看天:“那咱们进去学吧,地方也很敞亮,而且还暖和。”
“殿下,老奴方才说了,在外面学和在里面学是不同的,”严嬷嬷说道,“现在又不是严冬,并不是很冷的。”
李玄度道:“你倒是说说哪里不同?”
严嬷嬷道:“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李玄度道,“风这么大,天这么冷,若是把我们冻坏了,你担待得起吗?”
严嬷嬷丝毫不怕:“殿下方才说了,贵人们都是男人。男人身强体壮,怎会因区区寒风就生了病?”
李玄度被她气得没法,咬了咬下唇没再说什么。
严嬷嬷道:“请贵人们将方才所学再练一遍。”
乌蜩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不是练得挺好的吗?为什么还要再练?”
柳莺时道:“你这老奴婢,这是在故意刁难我们吧?”
严嬷嬷道:“老奴不敢,只是想要让侍君们加深记忆,免得遇见陛下手忙脚乱。”
“你别左一句陛下右一句陛下的压我们,”商兰秋性格火爆,早就按捺不住,若不是南宫月夕一直拦着他,他早就开口说了,“你有什么本事,不就是仗着陛下给你撑腰吗?”
严嬷嬷双眼如钩子一般盯着商兰秋看:“奴婢不敢,请宸侍君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