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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怀信抿唇轻笑,道:“蒲桃姐姐脸皮薄,可对娘娘是真心的。”
    夏灵瞬看向他,道:“你现在也是越来越老成啦,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她思索着望向灰蒙蒙的雨幕,恍惚想到上辈子时这个年纪的自己,轻声道:“还想着如何调皮捣蛋呢。”
    怀信侧耳倾听,似乎是在想象夏灵瞬调皮时的样子,随后道:“娘娘聪慧过人,想必调皮时也一样机敏,即使是被惹之人也不会怨怼娘娘。”
    夏灵瞬忍不住笑了,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这样一张花言巧语的嘴了?张口就来的,将你家娘娘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
    怀信对上她的笑容有些不好意思,迅速垂下头道:“怀信不敢,如实所答罢了。”
    夏灵瞬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道:“再过菜菜也到了要调皮的时候了,到时候更要多些人照顾他,想想就觉得头疼。”
    怀信应了一声,还要说什么,朱厚照已经走进了庭院,见夏灵瞬站在门口站着,不顾身后打伞的宫人,自己快步跑了过来,溅起好几道水花。
    孙吉见状急忙推了一把给朱厚照打伞的小内官,示意他追上朱厚照,免得朱厚照体内进了寒气,到时候又要让太医吴杰说他们这些仆从不好好照顾万岁爷了。
    朱厚照带进来一股凉气,他察觉到什么,又赶紧向后挪了挪。
    今日雨下的极大,平日里三五步路就走完的院子,朱厚照跑过来已经是满身潮意。
    夏灵瞬嗔怪道:“多等一会儿不好吗?”她伸手去擦朱厚照脸上的水珠,又对怀信道:“去给万岁爷备些热茶,就用之前藏着的佛手柑与陈皮冲泡,驱驱寒气。”
    朱厚照按着她的手在自己有些凉意的脸上,道:“这就挺暖和的。”他瞄了一眼应声而去的怀信,道:“他怎么也不给你加件衣服,就这样站在门口吹着凉风,不怕着凉风寒?”
    “不过站了一会儿,闲聊几句罢了。今日下着雨,宫人们大多困倦,我也不想留他们在屋里,就叫他们回去坐着读书习字,晚上每人给我交一张大字。”夏灵瞬见他脸上似乎满是笑意,道:“怎么,万岁爷今日有什么好事要和我说?”
    两人相携着走进里间,朱厚照看着夏灵瞬为自己拿新衣裳,一边脱着身上的大红常服,一边道:“杨一清回来了,正在府邸安置。我叫他明日进宫觐见,封他为文华殿大学士的旨意也已经写好了。”
    “那真是好事,你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夏灵瞬摘下他头上的翼善冠,将他的发髻拆散了,从一旁拿过布巾给他仔细擦干,又道:“那兵部尚书之事你怎么想?”
    自刘健、谢迁离去之后,不少老臣都自觉“寒心”,虽不知朱厚照与刘谢二人究竟说了些什么,但想必是维护刘瑾的话。
    如今刘瑾虽不是一手遮天,却也是繁花似锦之势,再在朝中待下去一是万岁爷不听进谏,二是怕也逃不过刘瑾的戕害,因此如兵部尚书刘大夏、户部尚书韩文等人都纷纷自请回乡,朱厚照知道那日的跪拜终究是他们自以为的“以死直谏”,并未让他们明白“圣意”,索性随他们去了。
    这些人走倒是方便,只是朝中各个职位空缺,若是之前不打算召杨一清入阁,朱厚照私以为由他任兵部尚书最为合适,但如今已经说了要将杨一清调入内阁,君无戏言,朱厚照断然不会耍弄他。
    朱厚照微微蹙眉,道:“刘瑾向我举荐一人,江西按察使陆完。”
    夏灵瞬指尖抽动,道:“江西?是宁王的封地?”
    朱厚照颔首:“我也是因此不喜他,听钱宁说此人在江西时与宁王相交甚笃,因此不想用他。”他说起这个,神色有些隐晦。
    夏灵瞬隐约察觉到什么,在他手掌写下一个“反”字。
    朱厚照微不可闻地点点头。
    此时他分明已经换下了那身龙纹常服,却如何也压不住九五至尊的威严,一双星眸在昏暗之中显露出了寒光。
    夏灵瞬心底一颤,问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朱厚照见她如临大敌的样子,忽又笑了,道:“放心吧,以他之才,不足以成气候。”他声音低沉却舒展,道:“只知道花钱贿赂我身边的内官,在我面前说什么所谓的‘宁王贤明’的蠢话,更屡次送钱财给朝廷文武,真以为将钱给了这帮老油皮,他们就会迎他继位吗?他不过远亲,就算我真的后继无人,远轮不到他一个自太/祖之后便分支的藩王。”
    夏灵瞬蓦然想起夏团儿说得事情,联想到远在湖北兴藩的那个不到一岁的稚童,一言不发。
    朱厚照未曾察觉到她的心绪变化,只是靠着床榻,伸手抚摸着熟睡的儿子的小脸,道:“更不用说菜菜还在,扶持幼主还是迎礼法不正的藩王,满朝文武比谁都清楚。只怕他那些钱就是石子进了深潭,连个响都听不着喽。”他感叹完也没有听到夏灵瞬回话,见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道:“怎么了?忽然就呆住了……”
    夏灵瞬回过神,道:“没什么的,就是在想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