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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
三清山上面雾气缭绕,如她初醒那日。只不过檐下站的不是小小的谢秋珩,真真正正的那个原主盯她好久。眼神读不出意味来,阴冷谈不上,却也没有什么好感。
林春生尴尬,因为从某种程度上说,她这是窃。
“如果你想要回自己的身体,有什么法子你就试一试。”林春生不断道歉。
她心里暗自道,这是欠她的。或许还了回去自己也就回去了。来这里好多年,她一直不曾出现,如今梦到,也是一种缘分。比起未知时代做个浮萍,还不如死了回去。
纵然不可,也能了却一桩遗憾事。
她算起来谁也不认识,活的孤孤单单,连人生意义也找不到,也不知是做了什么事情,遭此奇遇。林春生落寞一瞬转而又惊诧起来。
原是那个原主正向她走来,林春生赶紧闭上眼睛,等着灵魂分出去,飘到天上,再随风飞走,去往何方全看运气。
“我不要了。”林春生迷迷糊糊听到她说这样的话,顿时摇头。
“没有躯体你会去哪里?我强占着原本是不光彩的事情。”
“这天底下,活的光彩的人,谁不虚伪?”原主道,冰凉的手捧着她的脸,微微凑近,两人四目相对,“你活的不好吗?身体都胖了。”
林春生竟然难以反驳。
“要不要我瘦下来你再回来?是我对不住你,吃多了。”林春生诚恳道。
她不言,冰凉的手指点在她的眉心,林春生只觉寒冷彻骨,人打了个寒颤后仿佛跟个冰人一样,呆呆地望着外面雨水连天,她一个人从屋檐下走到雨中,最后消隐在乳白色的雾气里。
雾气像水,紧接着奔涌而来,将她整个人淹没。
林春生醒过来浑身都是汗,摸了一把,冷汗,吓得。
她起来把脸擦擦,东宫里面,就她所见的地方,死气沉沉。于是心里的不安全被勾了起来。
谢秋珩这些人,如果原主不来找她,林春生兴许还不知如何看待他们。如今似乎眼睛清了。这儿与她其实都无关紧要。
她是个实打实的西贝货。
纵然吃好睡好,焉知又不是在做梦。她心里的不安源自于这种恐惧。
人分不清真假。恐怕大梦一场,又恐死亡。
分明雨后要暖,近来穿衣裳也换了轻薄些的了,此时此刻飘雨洒在脸上,林春生在梦里那种如坠冰窟之感仍然没有散去。
转过身那条蹿回狗窝的狗不知发了什么疯,忽蹿了出去。林春生险些没站稳,待她看去,发丝已从梳笼好的发髻上垂下几缕,沾了水珠,配上她这呆滞的表情,真真像个假人。
宫墙尽头是一扇紧闭的门,狗坐在那儿,林春生隐隐约约觉得那只狗有些邪门,具体说不上来,便驻足不再上前。
她打着那把伞,不敢看下去,只见门开了条细缝,狗摇摇尾,顿时兴奋起来。林春生深深吸了口气,提起裙子往后退。那里仿佛有洪水猛兽。
此时天光穿过云层,久违的暖黄光线射在琉璃顶上,只那么几处落下来。灰蒙蒙的天里看着刺眼。
她背影纤弱,伞面倾斜,侧颜尽露。
高楼之上俯瞰这个皇城,她成了这里众生相中的其一。
宋怀秋也不知怎么就瞄向那边,隔着雨丝,半晌指了过去,身旁的小太监忙伸脖子一看,见是个宫女,没当回事。
谁知宋怀秋踹了他一脚,将人赶过去:“去看看是何模样。”
“这……太子宫里的自然是太子的人,长得美丑都与殿下不相干呀。”
“废话真多。”宋怀秋淡声道。
他心想,自己这回怕真的是眼花了,手上那道口子还在隐隐作疼。每到初一十五的夜里他都要以血为饲。因着明月城的老地方被人动了,他快压制不住那块红绢。
今日身虚气堵,那人要长得不是林春生,自己就该反省反省了。念着她究竟是想杀她还是用来威胁谢秋珩。
前者省事,后者能留她一命。宋怀秋之前夜里要拿注主意时却默默想起了头一回在三清山上见她的场景。
要真是林春生,他的双胞胎弟弟就在这里。天大的隐患。
宋怀秋摁着伤口,疼痛使人保持清醒。
“上回说,太子去了太平观?他求药只是求的一种吗?”宋怀秋转身,从高楼下来,一众小火头簇拥着。
三殿下如今是陛下最爱的儿子,且看着近来陛下的举动,似乎有废太子的倾向。他生母是贵妃,生前死后皆受重视,那是皇后所不能及的。
太子与他比,没有皇帝对这个儿子的愧疚。
宋怀秋坐在小亭子里等消息,不多时小太监回来,摇摇头。他皱眉,自己回住所把画轴摊开,指给他看:“当真没有看错?”
“奴才真没看错。那人就是个普通宫女,人跟要得病一样。这画里的姑娘与她比鲜活又昳丽。”小太监笃定道。
宋怀秋漠然不语,夜里偷偷喊了几个人过来,白日一番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