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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着睡意,林春生脑子都懒得动,望了望后撑不住便彻底失去意识。谢秋珩察觉到此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目视前方。
跨过那一道门则能看到地宫里的景象。
巨大的地宫当中顶端镶有象征二十四星宿的夜明珠与诸多繁复花纹雕刻成的天顶,七十四根廊柱上灯光明亮,各自牵出的红绳在正中央的八卦上托起暗红色的棺椁。
下方即为祭台,血槽空的,顾大夫站在前面仰望棺木,人摇摇晃晃几欲倒地。
“这儿为什么没有人把守?”顾寒指着上方问道,他脸色极差。
“这该问问你才是。”谢秋珩把她抱着围了这棺椁走一圈,上下打量后道,“年代不远,最多不过十年。凤凰城的传统你比我要懂。这儿的人死了,悬空而置,期望升天。”
顾寒闭了闭眼,放在了祭台上面,手摁了摁。
“这儿你熟悉不熟悉?”
他摇摇头。
谢秋珩便道:“你再仔细想想。”
好半天,他抽出了腰间的长剑递过去,轻缓道:“试一试?”
血槽早已干涸,缝里已经是黑污一片。作为一个大夫,顾寒适时地皱起眉头往后退了一步。
“为什么递剑给我?”顾寒手接过后颠了颠重量,道,“你臂力可真好,人不可貌相,剑也不可貌相。这么个玩意儿还挺沉的,跟个小秤砣一样。”
有灵气的小秤砣一尾巴将剑穗摔在了他脸色,红痕隐现,顾寒下意识叫出声,廊柱上的灯火似乎都抖了几抖。
“你是大夫,知道割哪里放血多还不致命。”谢秋珩笑了笑,手将剑穗拂了一遍。
“你是个道士也要学医术,别拿这话来诓我。”顾大夫口里虽如此说,但回忆起来确实没见过谢秋珩展露一点点他在医术上的知识。
“割罢。”
顾寒唉了声到底没让他出血,自己割了个口子对着血槽放血。他当年学医对自己下的狠手比如今强太多了,干涸的血槽有了新的血液,祭台上的凤凰图案便从一开始的模糊状态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地宫当中随着血槽当中血液愈多变化就愈发明显,红绳上开始有融化的液体滴落,那是油。
庞大的棺木摇摇欲坠,七十四根廊柱上的火焰转而微弱,反衬的祭台上的那把火有多么猛烈,舔噬了棺木的每一个角。顺着红线瞬间蔓延开来。
顾寒的脸被照的通红,赶忙捂着伤口直退到三尺之外。
“这儿……”
“凤凰涅槃。”
谢秋珩一道符篆止住他的血,饶有兴致地看着变化的样子,半晌拍了拍顾寒的肩膀问道:“你听见了什么声音吗?”
“叩门的声音。”
“我原以为那是什么奇特的景象,如今看来是专门做给你看的。方才若是我的血,倒不至于是这样的样子。”谢秋珩若有所思道。
棺木被叩开一条缝,顾寒屏息查看,只见一只白嫩嫩的小手伸了出来,紧接着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
他怔住了,火焰里那个睁开眼的小婴儿从棺材缝里挤了出来,身上穿着一件花肚兜,碎布拼成,盖住他圆滚滚的小肚子。萝卜样的的小短腿迈的不利索,不过直扑顾寒这儿。
他所过的地方火焰熄灭,一连串脚印露出来。
谢秋珩亦是猝不及防,想了想当初所窥之神思,仍觉不可思议。若是疏疏怀孕,这般护子当真世所罕见。
顾寒原本就脏兮兮的衣袍上扒了个小萝卜般的小婴儿,乍一看像个人贩子。
他俊俏的面容一阵红一阵白,手足无措,只好看着谢秋珩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自己割血唤出来的,应当是你的孩子,毕竟血脉相连。”
顾寒听罢身子即刻就僵住了,好半天才道:“我何时有奸.尸的习惯了?”
那边红绳给烧尽,整个棺椁都掉落下来,棺木开裂,地上尘土激起一层。谢秋珩挥袖盖住了林春生的脸,生了个结界出来,丝毫不理会那个婴儿的啼哭,转头就去开棺。
“这这……”顾寒把小娃娃抱在怀里,望着熟悉的眉眼,心里忽就给重重捶了一下。
“别哭别哭。”他轻声哄的,谁知适得其反,小娃娃哭的更狠,直接把林春生从梦里给叫了回来。
她蹬了蹬腿,人受惊似的猛地一弹,而后被谢秋珩摸了摸后背安抚。
“没事。”
林春生从他怀里探出头来,微红的脸颊上星眸微胧,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觉察出顾寒那怀里的小东西,顿时就惊住了。
“那是顾寒的儿子??”她难以置信,抓着便宜徒弟的衣襟道,“疏疏姑娘把他揣在肚子里揣了这么多年吗?如何做到的?”
林春生这一连串的问听蒙了顾寒。
他被怀里的小萝卜含住手指,一抽他就哭,浑身都不知拿他怎么办好。
“这如何是我儿子?我光明磊落,何曾干过奸尸这等混账事!”顾寒口不择言,呼吸都急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