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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横躺着醉生梦死的男人,独不见他。
    陈鹤岚后知后觉想到了后门口的林春生,暗自庆幸她未曾进来过,要不然晚上就说不准了。
    谢秋珩待她极好,倘若被人抓在手上,陈大人不敢想象。
    中午陈鹤岚处理完几个诉讼后照顾林春生的丫鬟道她得了风寒。
    昨夜染上的,已请了大夫开药,病的不重。
    他去看林春生,结果看她一个人从床上滚到地上嘴里不知嚷了什么,满脸泪痕,凑过去一听才发现她是在骂人。
    林春生骂人左右不过小混蛋大傻子之类的,承了陈鹤岚的习惯。
    陈鹤岚揉了揉她★公\众\号\阿遇的小日记☆的头,温声哄了几句连带着还骂自己,好不容易把生病的小祖宗给弄安分地睡在床上。
    一旁的丫鬟看傻了眼,后都眼观鼻鼻观心,当做看不见。
    林春生半夜醒来要喝水,榻上卧着的陈大人被弄醒亲自喂她。
    林春生喉咙干的厉害,喝完水像活了过来一样,呆呆看着陈大人半天只蹦出这样一句话:“甜辣。”
    “甜辣?”陈大人默默思索着,而后问道,“你想吃甜辣的吗?”
    “天啦。”林春生加重了语气,手颤巍巍地指着他,不可思议道,“陈鹤岚你怎么在我屋里?”
    陈大人知道自己会错意,皮笑肉不笑,拉扯着衣裳把灯点了一盏。
    “你怕不是脑子烧糊涂了罢,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我晚上屈尊降贵地来伺候你,你就这样喊我?”陈大人坐在床边上,说话逗她。
    “你是不是以前也这样对小寒的?”林春生被他一逗脑子就清醒了,拉着被靠坐在床上问。
    陈大人笑容一僵,半晌怪道:“你怎么这么喜欢问小寒?”
    林春生扳着手指细数,
    “那日林道长来,你瞧见我在打绳结要上吊,看到了小寒,人都变了。后来那晚上又看见她上吊,你又变的更可怕,差一点要弄死我。
    这一回不知你们在秋风楼瞧见了什么,总之事事离不得她。”
    “毕竟你待我这么好,总不是无缘无故的。”林春生只露一张脸,灯下容颜若雪。
    陈鹤岚瞧了几眼,拿茶堵她的嘴。
    他夜里披着件外衣,修长的身躯都给裹住,撑着手想了想,道:“你想多了。”
    “你真的想多了。”
    “我对你好,跟小寒没有什么关系。她早就死了。”陈鹤岚眼里落了一片阴影,陈年往事往外翻,牵扯到了伤心处,按捺着最后化作一抹苦笑。
    “你日后若是嫁不出去你就来找我。”
    第44章
    林春生正待开口,那扇碎冰纹的槅扇却被人从外撞开。
    冰盘似的圆月悬在树梢上,几片黑羽垂落门槛前,一缕邪风吹灭了屋里仅有的那盏灯火,林春生抱着被一时怔住了,陈大人挡在她身前瞧见了倒在门板上的人。
    亦是一个道士,只是瞧着却不大入流,像是野门野派出来的一般。被外头那人打得犹如丧家之犬。
    他呕出一口血,勉力撑起回头看向林春生与陈鹤岚,样貌让人一惊。正是陈鹤岚那书童的模样。
    “秋霜。”陈大人喊道。
    谢秋珩从外提步进来,眼眸微抬,道:“不是他。”
    那剑尖一刺往上挑,活生生的就仿佛是刺穿了外在的皮囊,剥下了个血淋淋的人,顷刻间肢体四解。
    “这是个什么东西?”林春生恶心地捂住嘴,双眉微蹙,眼中俱是惊恐之色。
    “我亦不知,但是陈大人许是见过的。”谢秋珩踩过那一滩血污,到了陈鹤岚跟前将人往前一推,“那可是你书童的皮?若真是可要给他的人皮埋好,人许是凶多吉少不在了。”
    陈鹤岚:“你追了一天一夜,追到他?”
    谢秋珩坐在椅子上,稍作休息:“不过是抛出来的一块砖头,但是略有眉目。我追到了槐桂村的山上,把他从墓地里揪出来的。”
    “那村子怎么回事?近来死的人多,里长都解释是病死跟老死的。”
    陈鹤岚望着地上血污半蹲下来,将人皮翻来覆去地查看一番,而后是真的确认了,眼里划过一片怅然若失之感,低低叹了口气。
    “那儿表面上气运好,可实地风水已改,福运皆为噩衰。”谢秋珩用茶润了润口,秀丽的眉目浸在黑暗里,声音微哑,“那日我与师父去的时候曾看过当地风水格局,乃是遇祥增福,遇恶变凶之地。村里门窗相对,无穿堂煞的忌讳。屋宇紧邻,呈合抱之势,小巷小路其中众多,纵横交错。”
    “如今瞧着背山面水的村里,门前栽槐,屋后种桑,拜鬼不拜神,死人颇多,阴气极重,当年有人定下的风水格局被破了,人鬼同村,新死的未出堂,不久还会死人。”
    谢秋珩说罢,手抬起来,上下瞥了陈大人一眼,微微笑道:“陈大人大半夜不曾安睡,来春生的房里,不会就是为了等我罢。”